被造黄谣被骂堕落,她值得一次真正的曝光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戴锦华老师前几天的讲座,羊真的被震撼了:
戴锦华:“现代文明,语言是权力”。
在语言是权力的文明体系里,女性能不能用语言来表达自己,与权力的格局息息相关。
换句话说,“追求平等和试图反抗的女性,当然要学习语言” 。
爱丽丝·门罗、伍尔夫、费兰特、勃朗特姐妹…许多女性正因此成为女性写作者,将文学用作语言的权柄。
但说实话,女性写作者从来不好当。
这几天,复旦教授马凌接受腾讯采访的视频刷屏了。
她提到自己当年去南开大学中文系入学时被母亲告知:
“千万不要堕落成一个女作家”。
这些话,听起来惊心动魄,却点出了一个事实:女作家被污名化、女性作者被忽视已太久太多。
历史上,对于女性写作者,人们总以别样的目光看待她们。
偏见、谣言、刻板印象,不分国别的buff叠满,一位女性想要成为作家,就得默认接受地狱模式。
女性写作者不被重视,不被认可,不被记录,这导致我们的文学史上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几乎没有被大众熟知的女作家。
羊在看了马凌教授的演讲之后,深刻体会到这一点。
也因此,那些坚持记录女性书写的人,是多么值得讲述。
我所经历的人生
难道不应该被记录下来?
马凌教授在演讲中,提到的第一位坚持记录女性作品的女作家叫方秀洁。
她是当代的华裔汉学家,还曾是著名女诗人叶嘉莹的学生。
方秀洁访遍世界各大图书馆,去找中国古籍中的女性创作,前前后后,花了十年,找到100多本。
最后,她给这一本书取名为《卿本著者》,意思是我们生来就是书写的人。
和方秀洁同样记录女性书写的,还有一位女作家,王端淑。
王端淑是晚明学者王思任的女儿,擅长汉赋,同时也是画家。
外表名媛闺秀,内心强大硬核
区别于闺中女子,王端淑自幼就是一个“不得闲”的人。
她爱好排兵布阵,儿时自己DIY军旗,在队伍中拔旗指挥;长大后,为维持家庭生计,她出走谋生。
跟随长辈游走在江南各处城镇之间,像一位古代漫游者。
正是这样漫长的游历,开阔了她的襟怀,让她成为一个胆大妄为的开创者。
她写下《名媛诗纬》,这是中国文学史上第一本由女性编选的女性作品专集。
许多非常有话题度的明代才女,正是由王端淑记录,才为后人所知。
记录女性作者的作品,工程量巨大到难以想象。
扒拉时间线发现,到顺治十四年,王端淑边走边搜集资料,就已经做了十年,但还没结束。
最后成文的《名媛诗纬》成书时四十二卷,记录了800位诗人。
夸张地说,相当于她一个人完成了近全本《唐诗三百首》(女性版)的编录工作。
当她记录时,她在记录什么?
翻阅王端淑的《名媛诗纬》,羊印象深刻的是女性旅行者黄媛介。
她的丈夫是个软饭男,读书无成,更谈不上养家。
为了寻求offer,讨个生活,黄媛介走出闺阁,纵览河山。
路途中的所见,关键时刻的个人信念,都被她融于笔下,她最终成为少见的女性山水画家、诗人。
王端淑对与自己经历相似的友人,既欣赏又共情,为黄媛介写的点评是:
“写此数峰青,倒逐扁舟去”。
羊理解了一下,意思是——姐妹,你且自由去吧!
类似的例子,在《名媛诗纬》中还有很多,王端淑想用白纸黑字正式的地告诉大家:
五百多年前的女性写作者有很多,她们的人生,不拘于闺阁,精彩辽阔。
我们得以理解女性写作者所处的时代的局限性,同时也更确信,独立女性可以摆脱任何一个刻板印象,去努力,去读书,去成为她想成为的人。
世界看不见我
我看见我
羊喜欢的作家费兰特说过,女性写作需要极大的野心,需要摆脱各种偏见。
这意味着,她们仅仅是在,书写内在的生命。
作为长期研究女性文学的马凌教授,也认可了这样的期望。
写作者,她无需是妻子、母亲、女同事、女教授。
我表达只是因为我想表达,只是因为自己的声音无可替代。
一个普通的读者,她常常被生活所裹挟,很难不被女性视角写作中的真实、心声与梦想所打动。在阅读时,你会不会也经常发出类似感慨?
——我们的生活多相似,都是在混乱中寻找秩序。
弗吉尼亚·伍尔夫:
“空闲的时候,我就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大街,有时候会呆呆地看上一两个小时。
后来有一天,我在看着大街的时候,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悲凉,我想到自己将会一辈子看着这条大街,我突然感到没有了前途。
就是这一刻,我开始考虑起自己的一生应该怎么办,我决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我开始写小说了”。
翻开小说,我们窥见一个女人的心灵空间。
她的色彩与欲望,抗争与思考,破碎与重建,摊开在眼前。
89岁的杨本芬,在花甲之年开始写作。
在“语言”所构成的权力之中,她说,世界看不见我,那就让我看见我。
书写本身就像一种自我觉察。
为什么去记录女性视角的写作?这或许就是意义。
从他者的语境下,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通过书写和阅读,完成一场无声的会面和理解。
也如弗吉尼亚·伍尔夫所言,“我要用自己的头脑做武器,在这艰难的世间开辟出一条路来”。
她开辟出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并宣称,什么都不能打消我继续写下去的念头。
波伏瓦说,“我不嫉妒任何人,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不生孩子的决定,因为我想做的事是写作” 。
她写出划时代的女性主义代表作品《第二性》。
伊丽莎白·毕肖普说,“不管你自己觉得自己多谦卑或是多渺小,你心里一定有一块自大的核心,能让你去写诗。我从未感受过它,但它一定在那儿”。
她成为20世纪美国最有影响力的女诗人之一,获得普利策奖。
从书写到成名,她意识到原来自己也可以成为一个作家、一个诗人、一个学者、一个旅行家、一个独身主义者、一个幸福的人…
最后羊想说,纵使一切力量始于微末,仍然弱小,但见烈焰,起于孤山。
记录女性书写意义重大,我们终会在文学史上,找到关于女性名称的万千种可能。
女性的作品同样值得被看到,值得被记录,正如她们值得拥有任由自己书写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