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换娶妻当面做小书_将军托着公主娇乳撞击
就这么想着,小皙安摸出怀里的篆纸,就用一根白嫩的小手空画起来,最后用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再点一下篆纸,那篆纸上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纹路。
小皙安对着它一吹,符篆化成了无数灵蝶。
泛着银光,在夜色月下极美。
小皙安很开心,就拍着小手,抬起小脚踩上去。
灵蝶稳稳地托起她,带着她飞上桃树。
桃树也好,景昌也好,小皙安一抬眼便能看见,她摇头晃脑,偏头的时候,却看见一约莫六七岁的白衣小少年立在她身旁。
那可是半空,桃树快到顶端的地方!
小皙安被小少年的出现吓了一跳,情绪一波动,灵核处的灵力便开始不稳,身下的灵蝶稀稀散散开始破碎,小皙安直接往下坠!
小少年也是被她吓到了,他只不过是想飞上这“通天”桃树顶端瞧瞧,见小皙安被一群蝴蝶拖着想跟她打个招呼。
谁成想会惊到她,蝴蝶还会碎!
下坠带来的风将小皙安的衣裳吹得乱七八糟的,到底是个孩子,被人护着长大的,再老成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形,眼看着要掉到地上,小皙安吓得也忘了重新再画一张符篆,面部紧张的闭上了眼,等着坠落。
但料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代替的是一个散着甜香的怀抱。
好像有景昌特产的梨桃酥,小皙安迷迷糊糊的想。
她睁开眼,那个好看的小少年接住了她,脚底下还踩着一把浑身泛白的长剑,拖着绚烂的流光,像极了暮家极生殿挂着的剑盘。
小皙安惊讶:“这是什么符术?!”
小少年一脸莫名,纠正她:“什么符术,这是剑术!御剑飞行!”
什么什么鬼东西?
暮家的书里只有符篆、灵法,剑术什么的,小皙安压根就没听说过剑术,虽然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作为一直被暮家看为天才的小皙安根本不屑。
这世上不会有比连通灵法的符篆术法更厉害的东西!
她板着小脸,不红心不跳的道:“不过如此。”
小少年被她的话呛到,脸上更像是受到了偌大的羞辱,但依着教养,没把她丢下去。
两个人落了地,小少年将她放下来。
小皙安站稳了,板着脸拿出一张白符给小少年看,“这是最强的法术,符篆之法,世人成为术法!”
小少年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厉害的法术,定眼一看,不过是一张空白的纸条,顶多也就只能算得上是法器!
便是满满的不屑,学着她的话道:“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
呵!
心头上的宝贝被人嘲笑,小皙安怎么忍得住,便是当着他的面画了张,灵核内汇聚的灵力从眉心抽出,注在符纸上,一只庞然大兽突然出现,站在小少年面前嘶吼。
“吼——”
化虚为实,
小少年眼里有些惊艳,但此时是论最强法术之时,可不能借他士气期挫自己威风!
他举起长剑,灼目辉辉,对着庞然大兽一剑劈下!
余灵打落了大兽身后满树的桃花,粉色漫天。
小皙安抵挡不住,掌控大兽的符散了。
小少年背对着桃树笑,“这便是最强法术,以灵控剑!”
小皙安咬唇,满心的不甘。
怎么就输了呢?!
怎么能!
小少年装模作样的安慰她:“你的符术也很强,就是比剑术差了些。”
这哪是安慰,分明是讽刺!
小皙安怒,手上聚了一团灵气朝他打去。
小少年身子极快的躲过,边躲边道:“你是打不中我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皙安炸毛,身后的灵气团哗啦啦的聚起一大堆,流星坠世般砸向小少年!
月|色当空,两个打累的小破孩难得的趴在地上喘粗气。
小皙安改了先前的木然,坐在地上,头次同人打得那么痛快!
她偏头去看那同她一样喘着粗气的小少年,那人丢了手中的剑,一头钻进地里,呼道:“不打了不打了。”
小皙安:“可是服了?”
赖在地上的小少年,语调懒洋洋的:“不服。”
这还不服!
小皙安瞪着他,像是感觉到了,小少年偏头,同她四目相对,便是四目相瞪。
要多孩子气就有多孩子气。
最终还是小少年服了软,“今日我服,来日再战!”
小皙安哼哼,心头却是欢喜。
灵法万千,术法独大!
过了好一会儿,小少年缓过气,他笑着瞧还有些喘的小皙安,“你是哪国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小小年纪,能耐还蛮大的!”
小皙安偏头,就不告诉他。
不说就不说吧,小少年也不勉强她,身子挪过去,小声的问:“那你现在境界是到哪了?”
小皙安想了想,报了个去年的境界。
“安惠三阶。”
“安惠!你莫不是在骗我!”小少年惊讶,“我看你才不过六岁的模样!”
小皙安哼哼,她可是暮家的天才!
小少年半信半疑,毕竟他方才已经见识过了她的本事。但六岁的孩童,放眼整个九域,但凡是有,早就被供起来当个祖宗养,哪里还会让她溜到外面,夜半不归都不晓得。
小少年舌|尖抵住牙,又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开的灵?”
他说的开灵便是智修初启。
开灵?
“听人说,是天生的修者。”小皙安也不晓得,自打有记忆起她便被暮家的人供在阁楼内,成天有阅不完的册子,灵力也是从小|便能用的。
这话小少年是不信了,他道:“凡人都是要靠自己才能开灵,除非你是吃了什么仙品丹药!”
说完,他点了点头,“肯定是吃了什么药!”
或许吧......
小皙安偏头,她看着小少年问:“那你呢?”
小少年骄傲:“我?智修四阶,拜学的是禾山百祖。”
禾山百祖啊,小皙安知道他。
年前这人还跪过她,就是为了能见她一面。
她点头,心觉这剑术真是奇,境界差了那么多,还能打出平手。
真是奇。
有空她也得好好读一下。
同等,小少年也觉得符术奇,心想着回头让他父皇寻个几本来瞧瞧。
上一章
至于境界……
小少年遗憾,被丹药喂大的孩子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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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潮退去,床榻上的小太子睡得安安稳稳,十几的模样,和之前的比倒是长开了不少。
暮皙安收起了唇角,眼里的情绪一凝,眉间的红艳仙印开始不断向外蔓延金丝,遍布了她整个额,像是面具般继续往下长,直到长到了嘴边才停。
她抬手,揭下金丝面具,戴在小太子脸上。
透过朦朦的幻象,她看见一个孩童哇哇落地,被封为太子;
她看见就算是太子,也不受任何人的期待;
她看见幼小的孩童被传授武艺的人反复摔在地上,满身的血;
她看见八岁的孩童手持匕首,听从母后的话将父皇宠妃杀死,还将已经长成了人样的胎,挖出来,丢到地上摔成了烂血;
她看见十岁的孩童一把推开惺惺作态的父母,独自走上了异乡的质子之路......
暮皙安收回灵识,心底的思绪乱糟糟的。
是谁改了她和君赋离的命轮?
还将他改得如此凄惨!
榻上的小太子嘴里嘟嚷了声,蹭了蹭软枕。
像是被脸上戴着金丝面具搁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瞧见暮皙安站在他榻前。
便是慌慌张张的坐起来,还挪着屁股向后。
“穿好,要走了。”暮皙安淡淡。
小太子听了个半懂,却见她转过身替他把挂着的衣裳取下,放在榻边。
手在他脸上隔着挥了一下。
“我在外边等你。”
外头,白然还没玩够,看着那些个要挣扎起来的人,脚下用力,管他个风乾是好是坏,借着他的身体将灵压打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压得整个安邯的人几近晕死。
风乾七窍流血,眼里的血模糊了视线,隐约只能看见暮家的人抓住他的二夫人,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断,又是举剑在她眼前一划!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上没有受到灵压的孔醉薇用断手捂眼尖叫。
听得白然极不文雅的掏耳朵。
“就你个魅术,还想蛊惑暮家的人?”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风乾也不知是受的伤太重了,还是什么,整个人依旧迷迷糊糊的,他记得他方才在安慰孔醉薇,然后......
然后就什么都不晓得了。
显然是被孔醉薇动了什么手脚。
暮皙安拉着小太子从桦樾殿里出来,小太子睁着一双狭长好看的狐狸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然见他们出来了,手一挥,便让暮家的弟子赶紧收拾,莫要让暮皙安久等。
然后仗着自己灵核内灵气涨满,自个儿压着全城的百姓,又是重重一压!
连着那些修为高点的也受不住吐了血。
“蝼蚁。”
白然满口的嫌弃,“就这般还想动暮家,若非当年祖上的血契,八国早就被灭了!”
“痴心妄想!”
......
曲奕国通向肆元国的路不远,飞个半日便能到。
但暮皙安不愿那么早就过去,命白然去租了马车,一路上慢悠悠的转着。
走的再远些,路经的邱潭山上方正有人在渡劫升境,那滚滚的天雷,但凡是有人过去便会立在头上,凡人同境界低下的便是性命全无,高的,则是被炽火灼伤内脏,得修养好些日子。
暮家的人不得不绕过去,多走了一日。
暮皙安在马车里打坐,白然坐在她的外头。
想起前些日子发生的事,白然憋着的那股气还是没沉下去,她瞪着眼撩开帘子进去,看了暮皙安许久,看得暮皙安忍不住睁眼了,才开口道:“圣主您......真睡着了?”
暮皙安莫名的有些面颊发烫,她颔首。
还真是!
白然惊笑起来,“是养元丹起了功效?”
“那真是太好了,属下这就马上再去多炼制些养元丹!”
暮皙安连忙制止她,浅淡的性子也就对这丫头无用。
她道:“这荒郊野岭的,怎么炼丹,你给本主好生坐着!”
“可是......”白然蹙着眉,就是惦念着炼丹。
指不准暮皙安一个偏身,这丫头就去造炉子炼丹了。
暮皙安在心里叹气,真是没法管她了,她道,“是那个小太子。”
“小太子?那小太子能有什么仙丹!”白然的脸有些古怪。
她还是不信,撩开帘子就要出去炼她的养元丹,“这养元丹可是养神的好东西,定是它起了作用!圣主您放心,属下练完了丹药马上就跟上队伍!”
暮皙安在心中“啧”了一声,漠然的音色有些别扭,“昨晚,他同本主睡一起。”
是他同本主,而非本主同他。
白然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把长发抓得乱糟糟的,然后抬头,“睡一起?”
暮皙安颔首,心里也是难得有了烦躁。
她自己都不晓得是如何入的他屋子,后面同他一起,也不就是想试试这人是真能还是巧合。
她轻轻咬牙。
总不会是,她想掌控君赋离的心思已经到了连就寝也要看着了?
但……
那边反应过来的白然却像个点燃的爆竹炸起来。
“睡,睡,睡?睡!”
“那东西还那么小竟然敢妄想圣主?!”
“这小子是活腻了还是怎么着!!”
暮皙安瞪向她,白然压低了嗓门继续吼:“圣主!属下这就去把那小子处理了,晚上给您炼丹吃!”
吃吃吃,这怎么就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呢!
暮皙安也就对这丫头有点好脾气,“你要把他练成了丹药,今后本主继续睡不着怎么办?”
白然瞪大了眼:“所以属下要将他练成丹药给圣主吃啊。”
这话好像也通......
暮皙安无奈,淡漠的下令:“不准你动那个小太子。”
白然努嘴,就是不同意君赋离陪|睡。
但暮皙安何时受制于人过,关系好的,也就只是关系好罢了。
脸上一冷,白然便是反应过来不妥,低声对暮皙安说了句“属下逾越了”,便退出去,坐在了马车外面。
这实在是让人没了好心境。
暮皙安偏头,后头跟着的小马车上坐了一个暮家弟子,回头继续打坐。
外头渐渐起了风。
暮皙安运了六百三十八个周天,突然娥眉微蹙,收了打坐,撩起窗幔的一瞬,一根泛着红光的长箭向她刺来!
同一瞬白然撩开帘子惊呼:“圣主小心!”
暮皙安不动,那长箭却停在了暮皙安眼前只有一寸的地方。
暮皙安眸中的色加深,长箭粉碎化为灰烬。
外头,白然挥着鞭子直接把那几个用隐身符藏起来的修者打出来,其余几个暮家弟子拔剑,冲过去同他们斗起来。
一脚踢翻一个冲上来的蒙面修者,白然闪到暮皙安边上,“圣主您没事吧?”
暮皙安摇头,突然想起后面的小太子。
便是一个转头。
果然,那小太子不知从何时起便爬出来,惊恐地看着蒙面修者持剑刺向他!
暮皙安连忙挥手,雁兮归云,一把全身泛红的长剑从她的灵核中冲出来,红痕划过,直接砍断修者持剑的手臂!
血喷了出来。
被溅了一身血的小太子像是被吓傻了,愣愣的站在那里。见状,白然甩鞭过去,将他缠起来,带了过去。
那边,暮家的弟子制服住那几个修者,白然走过去,一脚踹在了方才朝暮皙安射箭的修者身上,修者狠狠地吐出一口血。
“咳咳!咳咳咳!”
“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几个修者偏头没动。
暮皙安突然“呵”了一声。
她走过去,脚踩在沾了血的泥地里。
“本主给你那人三倍的价钱如何?”
那几个修者有些动容。
其中有一个抬起头,边上的人便立马给了他一个眼神,那原本想说出来的修者努嘴,只好作罢。
但这一幕实实在在的落进暮皙安的眼里。
暮皙安看向白然,白然朝她颔首,捡起地上掉落的刀,手起刀落,前面给眼神的修者便成了没有头首的尸体。
中间的修者立马爬出来,“我说,我说!”
白然把刀对向他,厉声道:“说!”
那修者颤颤巍巍道:“我,我其实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小人原本是这附近的村民,手头是有点本事。但家中的老母亲因为不小心打翻了人家的东西,被推着,摔伤了。”
“家里头又没钱,小人就去揭榜,做些拼命的活儿。后来一个黑衣人找到小人,说是能治好老母亲,只要跟他走一趟便成。小人当时也没细想,只当是天上掉馅儿饼,就同意了。”
“但谁也没有想到那群人是做不干净活儿的!”他朝他们甩手。
“小人被带过去强行塞了毒药,他们说小人是不听话,连小人的老母也得死!姑娘!你就看在我是被迫的份上放过我吧!”
白然手中的刀搭在他的肩上,“是谁指使你们的!”
那修者被她的刀吓得哆嗦了一下,抬着脖子直喊:“之前我被带去的地方就是殷家,至于是什么人,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殷家的人,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求求你放过我吧!!”
修者歇斯底里的喊着,结果他这一句还没喊完,白然的刀就落下了。
修者的头颅咕噜噜的在地上转了一圈,看得另外几个也忍不住嚎起来。
“不管我的事啊!我也是被拖来的!”
“姑娘饶命!”
这鬼哭狼嚎的,实在是烦人的紧,哪里有这么贪生怕死的杀手!
白然凶狠的瞪向他们,那几个连忙闭了嘴。
暮家的人都站成一排,白然走近暮皙安,“圣主,这殷家实在是过分,不如让属下去将他们解决!”
暮皙安只是盯着那颤颤巍巍、受了惊的小太子,道:“先去找个住处。”
白然只好作罢,让暮家的人收拾一下,出发。
至于那几个被绑起来的修者,则是被收进了诏令袋中。
诏令袋这种法器,可装百物,亦可装活人。
只是里面昏天暗地的还喘不上气,除非主人进去才会好些,再加上被丢进去的乱七八糟的杂物什么都有,鲜少有人愿意进去呆。
马车被破坏得差不多,众人干脆弃马,召出自己的灵剑御风。
暮皙安也是真真要开始养孩子,怕小太子站在灵剑上畏高,又怕他在诏令袋中害怕,便将自己的灵兽九品紫云鸟召出来,让他骑着。
九品紫云鸟勉强也算得上的神鸟,它的老祖宗就是一只雀鸟同凤凰产下的。
不同的是,凤凰的翎羽泛金,它的是浅紫中夹杂着略微的鎏金。
抬首投爪间全是神鸟的气质。
不但性子高傲,又特别爱美,除了暮皙安是不允许别人骑上去的。
但这次奇怪的是,紫云鸟不但低下|身子让小太子爬上去,还特地收起了全身尖锐的翎羽,就怕扎着小太子。
那谄媚的模样,就差能开口说话了。
暮皙安帮小太子爬上去后,身子一跃便要上去。
谁知这只破鸟又犯什么病,君赋离上去后便不让暮皙安上去了,展翅高飞,在半空转了一圈,目光挑衅地看着暮皙安。
倘若它背上的是什么厉害人物,现今要弃了暮皙安抱大腿去。
暮皙安看得嫌弃,这又是在整什么幺蛾子!
但没办法,这只九品紫云鸟是她幼时暮家几个长老一起帮她收下的,丢不了,只能看着它在君赋离面前犯蠢,暮皙安带着一干暮家弟子御剑跟上它。
好在曲奕国边界的客栈多,到了地方暮皙安便把九品紫云鸟收回去。
不合心的东西到底都是不合心的。
真不晓得那几个长老为什么一定要她契约这只!
暮家的人在那里落脚,打算住上一晚明日再走。
要了几间上好的屋子,先是沐浴了一番,几个人才下楼用膳。
雅间里,小太子的眼神还是呆呆的,暮皙安让他坐到她边上,摸了摸他的头,仿着暮承弼哄暮智宸的模样。
白然吐出嘴里的鸡骨头,大咧咧的没个女子的模样,“好歹是个男娃娃,你胆子别那么小啊!”
暮皙安朝她那边一看,白然哼哼着继续啃她的骨头。
圣主不领情,鸡肉领情!
......
夜渐深,暮皙安从榻上翻坐起来。
灵核的雁兮剑在发颤,烫得人实在是不舒坦,暮皙安干脆将它招出来,浮在半空任由它四处打转。
好歹也是把神剑,雁兮剑方才被她踩在脚底下,委屈得紧,现在出来了,说什么都不愿再回去。
剑柄上的四羽随着雁兮剑的乱窜飘荡着,暮皙安起身倒了杯水。
神剑雁兮,神鸟雁盻之器,梵息铸之。
大抵的意思便是这把被天下唤做神剑的雁兮剑是神鸟雁盻的命剑,梵息神亲手锻造的。
暮皙安放下杯盏,想起前世从暮家地道里跑出去跟殷梓璐听的话本。
神鸟雁盻,身长百尺,头尖身长。腮垂四羽,耳坠红须。体黑脊红,尾似狐绒,爪似龙刃。
飞翅千里而一息之间,水陆无阻。
据说这雁盻是万灵神主梵息神的唯一坐骑,万年前梵息神飞升,身受十道神雷,作为神母最出色的嫡子,梵息神赤手甩雷而过之不及。但因着神雷威力过大,涉及到了边上的城镇,梵息神不得不将整阵神雷吞下,灵核重创。
人家是受雷,他倒好,直接吞雷。
眼看着梵息神就要承受不住,还没有开智的雁盻误打误撞的飞过去,替他挡下了最后一道。
梵息神感激它,便用化神的第一口灵息复活了雁盻,顺便帮它通灵。
后来又因为雁盻的乖巧,梵息神特地去向神母求了一个神位给它,这才让一只凡鸟成了神鸟。
再后面便是替雁盻神鸟打造出了这么一把雁兮剑。
暮皙安啧嘴,神剑什么的,她倒是没有感觉到,但闹腾是确确实实的。
她一把抓住雁兮剑据说是像极了天方神鸟雁盻头首的剑柄。
“你究竟要作甚?”
雁兮剑在她手心颤了一下,四羽微微拂动,竟在撒娇。
暮皙安无奈,浅淡的说:“这不是暮家。”
雁兮剑又是一颤,脱开暮皙安的手心,剑身竟对着隔壁小太子的屋子冲过去,硬生生的卡在墙上。
暮皙安叹气:“这都过了多少年了,你还以为自己是当年那把可以将天方搅得乱七八糟的神剑雁兮?”
她走过去把剑拔下来,温声的哄它,“今日是我不对,不该将你踩在脚底下,但实在是没办法,你便大方一次,宽恕了我,如何?”
怎么哄完一个又要哄,没完没了了。
雁兮剑颤了颤,飞到窗边的青花瓷大花瓶边上,落进去。
还嫌瓶子里的花多,拱了拱,压倒了不少花。
暮皙安嘴抽,脸上的淡漠消了不少。
正准备过去将那些个落在地上的叶瓣清理干净,一阵强悍的灵压打下来,险些让暮皙安躬下|身子。
暮皙安往后一退,装作是被什么东西掀翻,直接坐在了凳子上装晕。
木窗那边一人隐匿了气息,要不是他刻意放出灵压,暮皙安都发现不了。
神无?
还是思荃?
不,应该只是学了特殊的隐匿气息的法子,修为应该不高......
暮皙安揣摩着,那人被她糊弄过去,自以为暮皙安打不过他,便大大咧咧的显现出来。
一男一女。
还都是熟人。
殷梓璐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了才把目光落在暮皙安身上,唤出自己的长剑走过去。
嘴里还在冷哼:“贱|人!可算是落到我手里了!”
她边上的蒙面男子被她的话怔了一下,接着手一挥,将诏令袋里的君赋离丢在地上。
君赋离就穿了一身单薄的里衣,发也是散着的,应该是在睡梦中被他们收进了诏令袋。
殷梓璐看着地上的君赋离发笑,“她那么喜欢你是不是?那我便当着这贱|人的面先从你开刀,我倒要看看她会是如何表情!”
说着就举起剑。
暮皙安闭着眸色一浓,红纹顺着她的眼角悄然上爬,只要她敢动手,暮皙安就能把她的脖子拧断!
“师妹。”
蒙面男子唤她。
“不过是个废物,师妹,你真要杀这个废物?”
“师兄!”殷梓璐难以置信,“他们可害得我好惨!”
蒙面男子的声音略微不悦:“再如何,也都是个废人,你要杀杀她便好,莫要殃及无辜。我帮你把人带来,不过是你说能在这废人身上找到惩治这女子的法子,如今怎么变了卦?”
殷梓璐脸色微变,也不敢招惹他不悦,她是骗着哄着才让冷濯秋带她来的。
她收了手里的剑,拉住左清韫的手臂,撒娇道:“师兄,你看我被欺负得那么惨,你就不心疼璐儿吗?”
冷濯秋被她拉着,稍稍的怔了片刻,随即往后一退,丢了那些所谓的仁义道德,不管了。
罢了,不过是个废物,活着也是让人欺负的命。但若是能让师妹宽心,那便是两全其美。
杀了便杀了。
殷梓璐勾唇,她就知道他吃这一招!
殷梓璐当着冷濯秋的面把剑拔出来,窗外的月华照在剑上,明晃晃的打到君赋离的脸上,殷梓璐瞧着那隐约被养出人样的少年“啧”了一声,举剑劈下!
同一瞬,冷濯秋动作极快地将殷梓璐扯到了一边,一把泛着红烟的长剑割去了殷梓璐的不少发丝!
殷梓璐瞪着眼尖叫:“我的头发!”
冷濯秋则是死死地盯着那把剑,就怕看错了。
暮皙安悠悠的站起来,在殷梓璐惊恐的目光中将剑唤回了身旁。
左清韫诧异:“你竟能唤得动雁兮剑?!”
暮皙安面纱下的唇勾起。
万里斋大弟子冷濯秋,上辈子殷梓璐最忠诚的狗!
暮皙安眼底的红彻底显现出来,冷濯秋一惊,道:“你入魔了?!”
“入魔?!”殷梓璐看着红眸、宛若妖魔附体的暮皙安,大笑,“哈哈哈哈!你入魔了?!”
“暮家的圣女入魔了!哈哈哈哈!”
“真该让全天下的人好好看看!时昆暮家的圣女入魔了!”
“哈哈哈哈,入魔了!”
“师妹你在说什么?”冷濯秋皱眉,看着面前疯癫的少女,没了往日同她触碰的羞怯,拉住她,“师妹你说她是谁?”
“暮家圣女啊!”
冷濯秋脸色大变,目光剑般刺向暮皙安,却在瞥到暮皙安眼底的恨意时,心头莫名一慌,想起这一路上听到的关于暮家圣女的传言,连忙去拉殷梓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