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一丹:最喜欢崔永元 也最同情他(图)
2015-05-20
来源:
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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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她自嘲为“迟钝”,“我对年龄和性别有点迟钝,可是,迟钝也许成全了我。”28岁连考三年研究生,33岁从广院老师转变角色到央视当主持人,38岁创办《一丹话题》,40岁加盟《焦点访谈》,敬一丹说从未在意过自己的年龄,同事都比她小很多,她比崔永元大8岁,比水均益大8岁,比“渴望年老”的白岩松大13岁。刚到电视台时,不会化妆的敬一丹急坏了台长;平时采访、出差、走山路、熬夜编片,她也没觉得需要与男同事有所不同。“在一派青春和创新的跃动中,央视的燃情岁月犹如马拉松赛跑,我就是被‘裹挟’着前进的那个人。如果没有这些同事,我不可能这么长时间走在最前沿。他们总是给我一种推动,我想偷懒都不行。 ”
大家都很关心退休后的敬一丹会如何规划自己的生活,她透露,在职期间她做的事情,会有新的延续,或者会有新的开始,“退休之后是一种渐变的过程,而不是说咔嚓一下就变。未来我可能会将更多精力用在教学上,比如我会看看白岩松上课,感受一下他那个新闻私塾的味道。”
幸运
很多“职业辉煌”只是凑巧赶上了
新京报:退休后有没有觉得一下有了很多空闲时间?
敬一丹:最近“退休”这个词在我这儿变成了一个热词,我公公问我:“退休了你是不是都没地儿去了?”我说:“忙死我了。”因为很多早已经开始的事情还在延续,现在看“退休”这两个字,我觉得跟以前是不一样的,尤其是“休”这个字真得琢磨琢磨。我想大部分空闲时间也许在遥远的未来吧。我原来觉得退休是不是就开始变化了,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不是一下子就会改变,很多事情在延续,很多新的东西在生成。
新京报:大家对于你的退休都感到很突然,你有想过自己的离开会引起这么大的关注吗?
敬一丹:我原来真没想到会引来人们这样的在意,退休对我来说不是新鲜话题。现在有人说是一个时代的结束,主要恰好是电视的背景发生变化。因为大家早有感觉,而我的退休让他们的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在媒体变局面前如果没有担忧那属于不正常,对媒体环境稍微有一点敏感的人是早就感觉到的。
新京报:你怎么看待你在央视的职业生涯呢?
敬一丹:我在央视的工作赶上了很多“第一次”,比如《经济半小时》第一次用两个主持人交流、第一场“3·15”晚会、第一个以个人名义做的节目《一丹话题》。我觉得赶上这么多“第一次”是幸运的,我在这二十多年里,赶上了电视发展期甚至巅峰期,在我们面前有很多空白的位置,填补空白都会获得很多掌声,所以我就是赶上了。回头看自己经历的那些“第一次”,我认为这是我职业生涯的财富,当然这些“第一次”的记忆是属于一代人。
新京报:现在很多样式主持人选择去其他地方,你在央视工作这二十多年中,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吗?
敬一丹:我和《焦点访谈》在一起已经二十年了,你说中间有什么变化吗?是有变化的,包括它的外部环境,内容、形式都会有一些微调。但是我还真没有想过离开,一是当时它吸引我的因素还在,新闻舆论监督还在,还有就是我适合,在我的视野里没有比它更适合的了。
挺好
选择写书作为倒计时的告别仪式
新京报:现在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敬一丹:可能我更多的是在教学上,这也是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的空间,以后掌握的时间也多了。
新京报:写书的感受如何?
敬一丹:写的过程中我没有想到我会被写作这么强烈地吸引,我把多年来的采访笔记、各种策划、各种记录、小纸片摊得一桌子都是。出书的日子在远方等着我,每天写的过程就很享受,其实我是在回望自己,回望着很多人一起走过的经历,过程中我甚至重新认识了我们当时走过的路,完成这本书的时候感觉内心是饱满的。
因为一边写一边工作,这就更有一种倒计时的感觉,因为每一次录制的时候我心里都在想:这是倒数第多少次?还有一年,六个月,两个月,一步步走进那个退休的日子。走进退休日子的时候书也快完成了,所以在最后一天录制节目时特别平和,我自己也觉得以这种方式来告别是个挺好的选择。
新京报:这本书算是完成了你退休前新闻生涯的一部人生传记吗?
敬一丹:叫人生传记恐怕还不大确切,应该叫作一个电视人对职业生涯的回望。人生很长,职业生涯是其中的一段,也可能是人生中华彩的一段,但不是全部,所以说人生传记那还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
无奈
有些事记者做也无法立竿见影
新京报:在你看来,一个新闻节目主持人应该给自己什么样的定位?
敬一丹:可能每个新闻节目主持人给自己的定位都是不同的,比如说记录者、传播者,我更愿意给自己的定位是沟通者,而且是职业沟通者。
新京报:媒体人如果定位是沟通者,应该有哪些素质?
敬一丹:我理解的沟通者就是特别了解社会心理,善于和各种人打交道,能够直面社会那些让人纠结的难题,能够在不同的人群中进行沟通。作为媒体人就是职业的沟通者,作为直接和观众沟通的主持人就更应该是职业的沟通者。
新京报:做了这么多采访,但很多问题得不到解决,会有无力感吗?
敬一丹:在二十多年的记者生涯中,回头看有一些当年关注的话题今天依然存在,所以我想干记者这个活也不是做什么都能立竿见影的,我们在推动文明的过程中还需要耐力、韧性。很多以前的话题有的现在依然是热门话题,依然是让我们纠结的事情,这一点特别让我有历程感。
新京报:未来会考虑新媒体吗,比如微信公众号?
敬一丹:我现在要先体验一下自媒体,比如公众号我就得先体验一下它能做什么,适合做什么,在我面前有很多未知和新鲜,我还得向年轻人学。你们都用得很顺手,对于我来说还是体验,我希望它会成为我们另外的一种交流方式。
白岩松
新京报:在你的书里对白岩松评价很高,你认为他是个怎样的媒体人?
敬一丹:小白是一个能看到远方的媒体人,每次和他交谈都感到很受益。我看不了这么远,我做的事情不像他那么具有前瞻感,所以我特别愿意和他那样有前瞻能力的同行交谈。
新京报:白岩松开了一个“新闻私塾”带徒弟,你有这种计划吗?
敬一丹:小白的“新闻私塾”是很好的方式,我旁听过他的课,他和学生之间的关系对我也很有启发。但不是谁都能办这种私塾,他多次劝我做这种教学,但我掂量自己现在的能力和准备不足,迟迟没有做这样的事,未来可能也很难去做。
崔永元
新京报:你在央视和哪位晚辈主持人比较好呢?
敬一丹:你是想知道我最喜欢台里的谁吗?我喜欢小崔,我一直是举重若重的人,缺什么想什么,所以我喜欢小崔那种举重若轻的表达。不过我最同情的也是他。
新京报:为什么呢?
敬一丹:因为他抑郁了(笑)。小崔后来做很多事,都会奋不顾身。他是一什么样的人呢?在我心里,无论他在哪儿,我还觉得他是个电视人。
新京报:那你最喜欢崔永元哪个节目?
敬一丹:虽然他后来做了很多有理想的节目,但是我在这里和他说一声“对不起”,我依然觉得《实话实说》最好,我觉得那时候的小崔也更好,而且不抑郁。
水均益
新京报:还有水均益呢?
敬一丹:在电视节目里,小水总是谈着世界大事,遥远的、重要的、理性的。在生活中,小水率真而随和,他会为了一碗兰州拉面,开老远的车排好长的队,还率领着一堆人马。
我记得他成为全国十大杰出青年后,大家聚餐庆贺,我记不清他说了什么获奖感言,只记得他在珍馐美味中很不满足地左顾右盼,最后果断地叫来服务员:“给我来点儿糙的,拍个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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