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虚荣贪财挥霍无度好色粗俗,却是伟大的小说家(图)
1799年5月20日,“现代法国小说之父”巴尔扎克出生,在小说家生涯中,他留下了葛朗台和高老头等一众经典形象。
这位改写了法国小说的巨匠,选择文学纯属误打误撞。他出生于一个资产阶级家庭,但因为父母婚姻生活并不美满,结果他还未满月就被送给乳母寄养,每周只有周日一天能跟家人团聚。因为没有家庭温暖,巴尔扎克认为自己的童年是“任何人命运中所不曾遭受到的最可怕的童年。”
1816年,巴尔扎克考入大学,毕业后拒绝了父母为他选择的法律行业,坚持文学创作。
有人说巴尔扎克走上文学路的动机不纯,纯粹为了出人头地,其实从当时情况来看,巴尔扎克是在做一场赌博。因为从小缺少家庭温暖,他也不需要家庭为他做的所谓“稳定安排”。唯一让他感谢家庭安排的是大学期间,父母为他联系的法律见习工作,让他熟悉了各种民事诉讼程序,也接触了各种不同案例,而这些案例后来成为了《人间喜剧》的素材。
他的写作之路最初简直是一场灾难,处女作得到的评价是“这位作者随便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搞文学。”
于是,他只能用各种笔名撰写流行小说,编造各种下流情节。他还写过防诈骗的小册子,转头又去写骗人技巧大全。这样的作品可以糊口,却不能带来任何声誉,也不可能让巴尔扎克获得家人的认可。
他还曾涉足商业,尝试过出版业,结果出版的书籍市场表现一败涂地,神奇的是他将亏损归咎于印刷费用太高,所以买下一家印刷厂,这个不成功的操作不但没让他翻身,反而还让他遭遇破产。不成功的从商经历倒也不是全无作用,因为它同样为巴尔扎克提供了大量写作素材。
1822年,落寞中的巴尔扎克结识了比自己大22岁的贝尔尼夫人。这位温柔高雅,兼具母性与睿智的女性,让从小缺乏母爱的巴尔扎克熬过了几年间的艰难岁月。贝尔尼夫人也成为巴尔扎克的灵感源泉,是《幽谷百合》中女主角的原型。
但巴尔扎克的这场初恋多少有些虚幻,因为贝尔尼夫人的爱平淡而真挚,就如《幽谷百合》中的那段话:
“跟你度过的几个夜晚,我感到一种母爱的快乐。难道你不是一个小毛头般的男人,他的灵魂需要开导来安慰么?我想看着你在男人当中成长,你的成功没有一个会令我蹙眉头。我希望你的成就很快配得起你的名字,而且对我说,为了希望你变得伟大,我已经做了我分上的事。这种秘密合作,是我所能够容许自己的唯一的快乐。”
1829年,巴尔扎克创作了小说《朱安党人》,描述1800年的朱安党人暴动。为了创作这部小说,他不但研究历史文献,还专门去布列塔尼地区考察,访问暴动的目击者与参与者。
此后,巴尔扎克的创作步入高峰期,开始创作《人间喜剧》。而在此期间,他也跻身巴黎上流社会,成为炙手可热的名人。
在《人间喜剧》的世界里,巴尔扎克绘制着众生相,安排着每个人的命运,从容不迫,令人惊叹。但在现实中,巴尔扎克可没有一点偶像气质。他个头不高,而且肥胖,头发永远很乱,牙齿参差不齐,而且举止极为粗俗。
他还是文豪里的头号大财迷,可惜早年做生意屡屡不成,甚至破产。他还有一个大毛病,那就是虚荣与挥霍。依靠文学名声鹊起后,他的稿酬愈发优厚,原本可以过上优渥生活,但因为挥霍无度,肆意购买豪宅和豪华马车,添置各种华服,导致一直背负着沉重债务,甚至要为此四处躲藏。
不过也正因为债务,使得急需钱的巴尔扎克坚持写作,而且是高频率的快速写作。他全情投入于写作时,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巨大的经济压力也刺激了他的创作欲望。他会摆脱自己的所有弱点,成为“人间喜剧”的记录者。正如他自己所写的那样:“人的全部本领无非是耐心和时间的混合物。”
也是在这期间,他爱上了韩丝卡夫人。这位夫人嫁给了一位老公爵,住在古堡中,拥有巨大的领地,但十分寂寞,只能靠读书度日。她通过作品喜欢上了巴尔扎克,并给他写匿名信。巴尔扎克后来终于见到了这位夫人,并被她的美貌所震慑。
迫于现实压力,二人相约在老公爵去世后结婚,但老公爵的生命力极其强悍,甚至强于巴尔扎克。正如张宏杰老师在一篇文章中所写的那样:
“男爵还是没有死,而且看起来有可能不会死在他前面。他实在是精疲力尽了。四十二岁时,他那动力强劲的大脑已经生产了一百部作品,创造了大约两千个人物,其中许多都是不朽的流传。一个完整的世界已经被他创造出来,而他却没有从这个冷酷的现实世界中得到任何东西:金钱和女人,都落了空。他已经成了忧愁的白发老头,肥胖得让人讨厌,不能够集中思想,高血压病让他时常眩昏,脑充血时刻威胁着他的生命。”
直到1842年,老公爵去世,但韩丝卡夫人因为遗产问题和感情转淡,已经失去了与巴尔扎克一起的欲望。巴尔扎克则以每日一封的情书来打动对方,终于在一年半后赢得了对方的同意,远赴俄罗斯与之相会,然后回到巴黎准备婚事,再奔赴乌克兰迎接爱人。但以当时的条件,这种长途奔波让巴尔扎克原本就孱弱的身体彻底垮掉。
他与韩丝卡夫人结婚没多久,便一病不起,在自己购置的华宅中熬过了最后几个月的人生,告别人世。讽刺的是,巴尔扎克尚未辞世时,韩丝卡夫人就已经有了新情人。
巴尔扎克一生创作了91部小说,塑造了两千多个人物形象,他笔下的巴黎众生相,也被视为对早期资本主义社会的最佳写照。
巴尔扎克的意义不仅仅在此,雨果在巴尔扎克的葬礼上说道:
“现在被葬入坟墓的这个人,举国哀悼他。对我们来说,一切虚构都消失了。从今以后,众目仰望的将不是统治者,而是思想家。一位思想家不存在了,举国为之震惊。今天,人民哀悼一位天才之死,国家哀悼一位天才之死……就像文明发展中,出现了一种规律,促使武力统治者之后,出现精神统治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