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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本山下台,春晚小品40年消亡史(组图)

2024-02-10 来源: 视觉志 原文链接 评论6条

时间往回倒整四十年。

1984年,大巴车从体育宾馆往中央电视台开,陈佩斯和朱时茂的节目没定住,车上连个座都没给哥俩儿留。

两人只能跟别人挤挤坐下。

等到春晚直播马上开始。

总导演黄一鹤着急忙慌找到陈佩斯和朱时茂,嘱咐道:“没有领导点头,也没有领到摇头,但我决定让你俩上,出了事儿我担着”。

其实也提着心吊着胆:“你们俩上去,一个字都不能错,说错了字,那是重大政治事故。”

这两人倒气定神闲,其实先前压根没走过台。

临了上场,筹备组的人问:“人家有相声、杂技、魔术,你们这个该叫什么?”两人回了句:“就叫‘小品’吧”。

马季早说完相声《宇宙牌香烟》(又名《一个推销员》),京剧《将相和》也唱完了,姜黎黎和姜昆给串了下场,朱时茂和陈佩斯登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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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直接把台下给笑炸了。

追本溯源,小品被确定为独立表演形式是在这届春晚。

点击视频可观看40年小品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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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英荟萃,大将生来胆气豪‍‍‍‍‍‍‍‍‍‍‍‍

其实,早在1983年首届春晚就有类似表演。

斯琴高娃再扮虎妞在观众席里连吃带拿。

跟在她身后的是位表演界泰斗级人物——严顺开,81版《阿Q正传》中阿Q的扮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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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顺开一个人三个节目。

不仅来了段一分多钟的《阿Q的独白》。

还表演了哑剧《弹钢琴》。‍‍‍‍‍‍

无实物表演,夸张中有度,细节里藏包袱,中途还把自己给弹哭了。

这生动劲儿,不是一枝独秀,而是双璧并辉。‍‍‍‍‍

因为当晚还有王景愚的《吃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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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84年,春晚小品的头把交椅就有了常驻客——陈佩斯与朱时茂。

说来也怪,俩人的《吃面条》我看了不下数十遍,从小看,年年看,但次次看都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

审节目的时候,就有人担心让观众笑得这么厉害行不行,又嫌这节目俗,没有价值导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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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了大年三十晚上,两人还在等通知“上还是不上”。

陈佩斯想撂挑子走人,被朱时茂劝住。

今日再看《吃面条》的编排,仍可称作范本。

一条线:拍吃面条戏;两个点:演员贪嘴,导演愚拙;几个弯:一碗面,两碗面,三碗面......

陈佩斯放得开,朱时茂收得住。

所谓“出道即巅峰”,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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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的《拍电影》是《吃面条》的延续,但流传度远比上前作,把视频翻出来,估计很多人挺懵,现场怎么黑灯瞎火。

原因竟是受洛杉矶奥运会开幕式启发,黄一鹤想将第三届春晚办得恢弘,便将场地定在北京工人体育馆。

但技术没跟上,场地没暖气,灯光出问题,通讯设备掉链子,整个调度失灵。

事后,群众写去信批评,央视在新闻联播向全国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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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佩斯、朱时茂是相声演员姜昆骑着自行车找来的,他不仅挖了这俩宝,还挖了另一宝——赵本山。

1987年那会儿,姜昆红得发紫,却在铁岭巡演时碰了钉子,铁岭人民嘴不留情“跟俺们那旮的赵本山比起来差老远了”。

姜昆倒要看看这姓赵的是何方神圣。

便带着一班同事去剧院看《瞎子观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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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观灯》,潘长江与赵本山

演着演着一抬头,观众席怎么见不着人,原来是都笑趴在座位下面了。

姜昆服了,便把赵本山的演出录像带捎给央视。

后来郭德纲讲,赵本山为上春晚,拉了一车茅台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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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本已定下赵本山参加哈尔滨分会场的演出,录像带都提前录好了,全铁岭人都知道这事儿。

结果守着电视机守到“再见”俩字出来,也没见赵本山的影儿。

到了1989年,这事儿又没成。

有人上春晚不遗余力求机会,有人上春晚不费吹灰之力。

说的正是赵丽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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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丽蓉生于1928年,长于戏院,后学评剧,以彩旦出名,所谓“彩旦”,即“配角”“丑角”,但她以绿叶作陪却能立住脚。‍‍‍‍‍‍

四大名旦之一的荀慧生曾夸她“一人千面,当之无愧”,尚小云为她题字“雅俗共赏”,梅兰芳则送给她一张自己穿西服的照片。

可见其实力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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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晚筹备组有两人是赵丽蓉的戏迷,力荐她上春晚。

赵丽蓉得了消息,有些犹豫,也怕给评剧人丢面,便给筹备组提了两个要求,剧本求好,人物求新。

1988年,赵丽蓉首登春晚,作品是《急诊》,搭档里有“济公”游本昌。

一口唐山音,发髻梳在后,演一溺爱孩子的姥姥,有句台词挺传神:

“现在小孩作业那叫一个难,3加6就行了,还减去个5,这不是长虫(蛇)跟王八打架,净绕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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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名叫石林的剧本编剧蹬了两个小时的自行车,去给央视寄小品稿件,稿件最后注明,如选用,建议请赵丽蓉老师出演。‍‍‍‍‍‍‍‍‍‍‍‍‍‍

后来,迷弟梦成真,《英雄母亲的一天》《如此包装》《打工奇遇》《功夫令》皆出自他手。

赵本山就慢了点,两年后才登上春晚,演《相亲》。

农村人,歪帽檐,舞台形象自此定住,开场来段顺口溜也成了他的特色:

“你说我儿子净出新鲜事儿,竟让我这当爹的替他相媳妇儿;我说不来吧,他就跟我来气儿;那孩子哪点都好,就是有点驴脾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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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陈佩斯、赵丽蓉、赵本山,我心中的小品三巨头,齐了。

1990年至2000年,可称作“诸神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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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时代,凡今谁是出群雄

若问我最爱的春晚小品,我私心会选《主角与配角》。

表演妙,台词巧,梗多活好,能咂摸回味良久.‍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朱时茂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叛变革命了?”

“是你把鬼子引到这来的?”

“你还管得了观众爱看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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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和配角》可视作陈朱二人的春晚创作峰值,此后下滑,《警察与小偷》算佳作,但《大变活人》与《王爷和邮差》远非两人该有的水准。

个中博弈,几方制衡,让我想起陈佩斯挺不客气的一段话:

“那儿已经不是一个创作的氛围,所有在那里工作的人都以老大自居,都是爷,谁都惹不起......工作就这么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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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品人脾气都倔。

赵本山的《牛大叔“提干”》,原剧本是写乡政府铺张吃喝,后经审查改成企业经理,力度削弱不少。

还有一处是端上三个老鳖蛋,却有四个客人,台词是“三个王八蛋,没法分”,摄像笑得不行,因为是脏话被要求删掉。‍

但赵本山故意留了一手在排练时没露,到了直播时拎着一串甲鱼蛋说:“扯蛋扯蛋,是不是打这来的”,结尾又回扣了一句“事儿没办成,在这学会扯蛋了。”

台下直接笑喷了,他分明话里有话。

挺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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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本山的小品讽刺意味极浓,其中又以《拜年》《卖拐》《卖车》《心病》最甚,也是这几个作品捧出了“铁三角”赵本山、范伟、高秀敏。

少有人知,铁三角背后还有跟支柱——编剧何庆魁。

何庆魁的语言包袱一绝,仅《拜年》就有:

“地球非得围你转?你是太阳啊?!”

“产房传喜讯,人家升(官)了!”

“耗子给猫当三陪,你挣钱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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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就更多了,数不胜数:

“忽悠,接着忽悠。”

“不打针不吃药,就是坐着跟你唠。”

“双脚离地了,病毒就关闭了,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更有神来之笔“母猪的产后护理”“要啥自行车”“没事走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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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本山与宋丹丹的《昨天 今天 明天》《钟点工》亦是出自何庆魁之手,拍电视剧《刘老根》,何庆魁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高秀敏对何庆魁有知遇之恩,高出名时,何还名不见经传,高一路举荐何,之后两人情愫渐生。

何庆魁给赵本山写本子有个条件,春晚得带上高秀敏。

2004年左右,高秀敏与赵本山闹掰,何庆魁便不再与赵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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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本山知人善用,何庆魁走后,还有其他人。

《昨天 今天 明天》打响了“白云黑土cp”第一枪,第二部《说事儿》也没拉后腿。

贡献的梗包括但不限于“四十一天的貂绒”“拉砖的拖拉机”“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以及“凑活过呗,还能离咋滴”“女人嘛,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对了,还有被用来糊墙和擦腚的白云著作《月子》。

《说事儿》的编剧叫张猛,后来他拍了部好片,叫《钢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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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的琴》

相比于陈佩斯的嬉笑不恭,赵本山的锐利不忿,赵丽蓉更像居于两者之间,她有讽刺,但包裹在圆滑温和的表演之中。

巩汉林曾讲,初见赵丽蓉完全是小迷弟心态,紧张得不行。

倒是赵丽蓉说了句“哎呀,这是儿子来了是吧”,把他拉到旁边坐下。

叫“儿子”是因两人首次春晚合作演母子。

中间还有个插曲,导演组曾想把巩汉林拿掉,是赵丽蓉保他,后来,巩汉林喊赵丽蓉“赵妈”,也叫一声“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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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最经典的作品当然是《打工奇遇》。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这酒怎么样,听我给你吹.....其实就是那二锅头兑的白开水”,讽刺的是当年天价白菜事件。

词儿我几乎可以默背下来,老太太的神情动作也能重现于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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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挥毫泼墨的四个字“货真价实”。

春晚播出后,有许多企业想邀赵丽蓉来题字,被婉拒。

其实赵丽蓉自小不识字,“货真价实”这四个字是她新学的,就为了台上几秒钟。

不逊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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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时我还不懂,一切都早埋下伏笔。

只待日后许多年,才读懂大笑背后的草蛇灰线。

1995年,排练小品《如此包装》时,赵丽蓉查出骨质疏松,膝关节需要做手术。眼看春晚在即,不愿停下。

当晚演出却出了事,在演到“你说难受不难受”时,赵丽蓉一个踉跄嗑到地上,观众以为这是提前排好的小包袱。等赵丽蓉再站起时,表情略显痛苦,也只当是表演得恰当好处。

台上撑着,下台腿已经瘸了,当晚便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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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排练《老将出马》,赵丽蓉突然咳血,照旧马不停蹄地投入排练。家人先一步知道检查结果,选择瞒下。

其实是肺癌。

小品中有处情节是要安排泰森跟赵丽蓉对打,赵丽蓉假装吓了一跳,却晃了下身子,巩汉林与金珠赶忙搀扶,俩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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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小品我看了十几年,以前从未察觉到异样,记忆里只剩那些妙语连珠的段子“麻辣鸡丝”“点头Yes摇头No,来是Come去是Go”。

知道内情再看,心境全然不同,难过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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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出马》是赵丽蓉最后的春晚作品,她还唱了英文的《我心永恒》,声音哑哑的,算不得天籁,但再听有想哭的冲动,毕竟“永恒”可太难了。

赵丽蓉演了大半辈子配角,《红楼梦》里的刘姥姥,《西游记》里的车迟国王后......63岁却凭借《过年》拿下了东京电影节最佳女主。

这是中国大陆第一个国际A类电影节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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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

姜文曾称赵丽蓉为一流的演员,他说“就说你甭管带着什么心情,甭管对她有什么样的看法,您看她演戏,忘了,自己什么都不是了。我佩服,我就是爱老太太。”

两人是唐山老乡,他一直想与赵丽蓉搭戏,也聊过,最终却成了未完成的遗憾。

2000年7月17日,赵丽蓉逝世。

就在前一年,陈佩斯与朱时茂将央视旗下的公司告上法庭,理由是未经允许,刻录自己演出的小品出售。

官司赢了,但央视舞台甭上了,地方台对二人也唯恐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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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的《王爷和邮差》成了两人最后的春晚作品。

排练时,陈佩斯曾向春晚导演组提建议,为满足观众求新求变的要求,可以使用高科技和电影蒙太奇手法呈现小品,遭到拒绝。

演出当晚,朱时茂的麦克风坏了。为救场,陈佩斯一直贴在朱时茂身边表演,就为将朱时茂的声音传出去。

下台后,陈佩斯大哭,他觉得呈现效果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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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时代”结束,只剩赵本山一枝独秀。

渐渐,便有些形单影只的意味。

先是高秀敏的离开,再之后是范伟。

2003年,范伟看到一个剧本叫《看车人的七月》,读罢很是喜欢,给导演去了电话,导演问他觉得剧本怎么样,他说太好了太好了,但导演回得含糊,他察觉出这是不想用他。

范伟知道:“我那时候正演小品、电视剧,满街喊我药匣子的时候,让我来演那个看车的小人物,他怕观众笑场。”

他一直怕被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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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车人的七月》

范伟远不是他荧幕形象中彪悍咋呼的性格,有点内敛,甚至可以说是腼腆。

赵本山说他从不参加开机仪式,剧组聚餐也能避就避。

编剧宫凯波谈及范伟离开春晚的原因,曾说“范伟的自尊心强,比较脆弱,在和赵本山的聊天中,被一些话弄得比较受伤”。

范伟的说法是压力太大,常常头疼欲裂,早生退意,直到2005年表演“卖拐三部曲”的最后一部《功夫》,上台便说错词,他知道自己再无勇气登上春晚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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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哭难受的还有赵本山。

2008年春晚,小品《火炬手》末尾有一大段“任务性”煽情词。演完赵本山在后台大哭,宋丹丹过去抱他已是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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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杨澜问他原因,他说是文本太弱,要不是他俩人演更砸,并直言:

“作品给你不舒服的时候,觉得你在教育人的时候,那是最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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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宋丹丹宣布不再上春晚,理由是创作压力太大,不想等到被观众嘘下台的一天。

江湖自此再无“白云黑土”。

高秀敏、范伟、宋丹丹离开后,赵本山只能拉着徒弟去守“小品王”之位,可守这位子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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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散离合,也难如钩也难圆

春晚彩排压力大。

晚上8点开始,凌晨1点结束,导演组审查,领导提意见,到两三点,再修改讨论,天可能都亮了。

两个多月的准备时间,一个节目少说排上百遍,临到跟前节目被毙也常有发生。

2009年,小品《送蛋糕》因为强烈的性暗示成分被毙,此时离春晚只剩12天。

赵本山和编剧在剩下的天数里排出了《不差钱》,一举把小沈阳和丫蛋送上了全民皆知的位置。

算是险中求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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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小沈阳成了“谋男郎”,主演张艺谋的《三枪拍案惊奇》。

他肯定想不到12年后的某一天会说“我已经放弃小品了”,去综艺竞演证明自己还有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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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难料。

倒是范伟真成了戏骨,凭借一部《不成问题的问题》拿下金马奖最佳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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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问题的问题》

再到2023年《漫长的季节》,火车从桦林林开到韩国,范伟拿下第18届首尔国际电视剧大赏最佳男演员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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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季节》

陈佩斯则一心扑在话剧事业上,带着群草根演员四处走。苦到没有排练场,得自己打扫卫生,清理厕所。

2011年,赵本山表演完《同桌的你》,再没上过春晚。

一个时代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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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高秀敏突发心脏病离世,年仅46岁。

葬礼上,赵本山大哭,范伟红了眼,何庆魁悲痛不已。赵本山对何庆魁说:“以后咱不写了,我养你老。”

伤情最是晚凉天,憔悴斯人不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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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一代小品人和解的和解,释然的释然。

陈佩斯重返央视录制《金牌喜剧班》,范伟客串赵本山的《刘老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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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留观众在回忆里打转。

回看春晚,以前风头都在小品,力压相声一头,

这些年又调了个儿,风往相声吹,直至再无风。

专业小品演员数量锐减,换上大量流量。更让人看清,小品是一个门槛极低,却难够到及格线的艺术。

郭德纲有句话不无道理:全靠同行衬托。

不禁心有戚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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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站《主角与配角》弹幕刷满屏

我想起赵丽蓉逝世前,病痛加化疗,头发落光,体重速跌。

她嘱咐儿子谢绝所有探望“你可千万,你要给我藏起来”。她就想着让大家只记得那个健康活泼的赵丽蓉。

追悼会时,上万群众自发组织前来送行。手拿鲜花照片,上面写着“深切缅怀 一代名流”,下面是赵丽蓉灿烂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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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愿,只记笑脸。

大家形容赵丽蓉的离世:从此天堂有了笑声。

你看,那时的明星是全国人民的明星,现在的明星只是粉丝的明星。

这几天翻找资料,我才知道原来演《不差钱》时,赵本山发了高烧,所以总是咳嗽;演《主角和配角》时,朱时茂把手枪的背带扯开了,他直接用蛮力把它戳进了铁栓里;下午审查节目,赵丽蓉上午就先把妆扮上了,不躺不睡觉,就这么挺着。

敬业与才情,对演小品来说,缺一不可。

赵本山曾翻来覆去的强调:“春晚小品它的最大主题是快乐。”

而非故意赚取观众眼泪,强行升华主题,武断出圆满却潦草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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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太简单了。

简单到要小品人拼尽全力,才能帮观众达到那一刻的轻松。简单到要用欢乐去消解苦难,以此痛饮生活的满杯。

小品是什么,小品是昨日之苦与明日之苦中间的安身之所。

 

而小品的初衷,是陈佩斯那句:“我要告诉观众,你有笑的权利”。

参考资料:

1.《鲁豫有约·陈佩斯》

2.《鲁豫有约·朱时茂》

3.《记忆|小品〈吃面条〉的幕后故事》

4.《郭德纲:赵本山曾为上春晚用一车茅台打点领导》,都市快报

5.《台上台下,“母女”情深》,戴月琴‍‍

6.《天堂有了笑声:赵丽蓉逝世二十年》,南方人物周刊

7.《春晚语言的桎梏》,三联生活周刊‍‍

8.《东北喜剧小品艺术与文化现象研究》,杨帅

9.《生存大师赵本山》,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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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6)
安吉拉
安吉拉 2024-02-10 回复
领导的饼,自己喝的鸡汤,书本的教条,父母的道理,一年下来够累了的。春晚真的只想开怀大笑就可以了,不想情绪苦恼了
小怪獸佳
小怪獸佳 2024-02-11 回复
再也无法欣赏到滑稽幽默大师赵本山出演的春晚了。
Tracybelucky
Tracybelucky 2024-02-11 回复
经典留在记忆里,一点点散去,最后成为无数悲伤
vianwx
vianwx 2024-02-11 回复
赵丽蓉老师的小品,曾经是每年春晚最期待的节目没有之一
优优琪
优优琪 2024-02-11 回复
老人每年春晚都期盼着赵本山宋丹丹的,否则就觉得春晚不好看,但他们已经多年不会来了,老一辈深刻的春晚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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