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岁放弃一切,华女带全家移居澳洲!合租遇到奇葩邻居,为赚钱到唐人街卖酸奶(组图)
我是丹妮,1989年出生于广西梧州。小学一年级随父母搬到广州。
本科毕业后,我与骑友骑车横跨中国南北,之后更是在欧洲骑行穷游。正是这段旅程让我见识了形形色色的沙发客,有的人让我终生难忘,并开始思考自己想要的生活。
在培训机构工作两年后,因对现状不满,我继续深造读硕士,去台湾探访另类教育实践,渐渐明白自己的教育理想。
最终,我与老公决定赴澳洲开始新生活。初到澳洲生活窘迫,与别人合租遇到奇葩邻居,为赚钱我去唐人街卖酸奶,面对各种困难咬牙坚持了下来。
后来,我如愿当了老师,老公学了装修,我们生了二胎,生活渐渐走上了正轨。
(学校假期出国旅游)
我的童年是比较快乐的。爸妈做小生意没时间管我,我基本上处于放养状态。每天放学做完作业,就跟朋友们去附近的田里、池塘里玩,抓小鱼、抓蝌蚪,去没去过的小树林看里面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日积月累,形成了我的一种生活态度,就是只要勇于探索和尝试,就会发现不一样的美好的东西。
爸爸对我的影响也比较大,他在广西当过记者,对很多事情都有批判性的看法,敢说敢想敢做,在家里他会跟我分享一些对于时事的观点。我从小耳濡目染,也形成了一定的批判性思维。
我爸还有个优点,就是能屈能伸。他当记者之后,还在市里面做过公务员。但他觉得在体制内太受约束,于是放弃了很多人眼里的铁饭碗,去了广州下海。
刚开始并不顺利,摆过地摊卖钥匙扣这些小东西,还卖过盒饭,时常会被城管和保安赶走。
从一个光鲜亮丽坐办公室的人变成风里雨里没有定所的小商贩,他并不觉得有什么落差,任何职业在他看来都是平等的。
(骑车的装备)
在这样的氛围下,我一路顺利读到大学。大三那年,认识了一些骑车俱乐部的朋友,他们经常骑车出去玩,比如从广州骑到珠海、澳门等等。
我觉得这种经历很酷,当时大学生里也很流行这种骑行环游的方式,所以我有时候就跟他们一起去。
2012年本科毕业之后,我在新东方找到了工作,但没有着急入职,而是跟上司请假去骑行。
我和骑友们先从广州骑到了北京。后来越骑越大胆,干脆带上折叠车飞到了欧洲,一边骑一边穷游。
一路骑车的过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浪漫,腿不断地蹬,眼睛看看路况,有时挺无聊的。
但也正因为身体在重复劳动,脑子反而很放空,可以听听音乐,思考一些人生哲学,或者只是纯粹欣赏一下路边的风景。
真正开眼界的是骑到一个地方之后,在那里停留几天,去跟当地人交流。
(从广州骑到北京)
我们当时刚毕业没什么钱,在欧洲住宿都是当沙发客,不用花钱。运气好的时候,有的人家里会有单独的房间给我们住,一般可能就是一张沙发,或者直接睡在地上。
途中遇到过形形色色的沙发客,有的甚至奇奇怪怪的,印象很深的是在爱尔兰碰到的一个意大利人。
他白天是会计,到晚上就会变装成女人,去酒吧里跟别人搭讪。因为他觉得上班很无趣,所以要在生活中找一些乐子。
当时他很热情地跟我们介绍他的服装,还拖了一个大行李箱出来。我跟骑友面面相觑,用中文讨论:“你猜他箱子里面是什么?”、“不会是一具尸体之类的吧?”
然后他打开了那个大行李箱,才发现里面都是一些blingbling的女装,有吊带裙、比基尼这些。
我们都看傻眼了,问他衣服哪里来,他说是前女友留下的,她之前是个脱衣舞女,后来患精神病进医院了。
除了见到不同的人,还会见识不同的生活状态。
比如我们到英国伦敦,发现那里上班族工作日很匆忙,也是一种大城市的状态,但是一到周五下班,穿着西装的人就成群结队涌去酒吧,享受当下。
(在欧洲骑行)
在法国时,发现当地人都非常悠闲,一下班就拿点蛋糕之类的吃的,在草地上面铺一块布,坐那里野餐。不像在国内,一般要等到周末才会去。
他们工作跟生活分得非常清楚,下班之后就不会看工作邮件,老板也不会发信息催活,下班后的时间完全是自己的。
这是毕业骑行对我的最大影响:看到了不一样的生活状态。当一个人长期生活在同一个地方的时候,可能会觉得自己或者周围人的生活状态,就是全世界人民的生活状态。
可是走出去之后会发现,生活状态是一种选择,每个人可以有不同的选择。
另外,骑行还锻炼了自己解决问题的能力。因为这过程中会有很多突发状况,比如约好当晚住宿的地方突然不能接待我们了,或者骑友之间吵架了,或者突然受伤了生病了,怎么办呢?
我记得有一次就是晚上没地方住了,临时去约沙发客也没约到,后来我们在一个教堂旁边的草地上搭上帐篷,睡了一晚上。
这次经历对我来说是毕生难忘的,收获了太多的故事,思想的格局逐渐被打开,我也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想要过什么样的一种生活。
(排得满满的培训课表)
任性“出走”回来之后,我很快进入了培训机构老师的新角色。
每逢假期和周末,是最忙的时候。暑假里每天连续讲课10个小时,口干舌燥、身心俱疲,到家只想瘫在床上。
就这样教了两年,我慢慢觉得这份工作太“急功近利”,学生们都是冲着短时间内刷上一个理想分数的目标。
我们做的就是把知识点和考试技巧研究透、提炼好,然后“喂”给学生。这只是培训,而不是教育。
另外,我发现身边的同事都很厉害,要么有国外留学的背景,要么是硕士研究生学历,而我只是本科学历。
在这些因素影响下,我觉得自己需要暂停一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教育理念和发展方向。因此,我决定去香港读一个教育的硕士学位。
2014年,我顺利入学香港中文大学教育学,开始了周中上课、周末上班的半工半读生活,奔波于香港和广州两地。
(从香港中文大学毕业了)
读研期间,我跟另一个志同道合的同学,进行了一次台湾学校的走访。我们俩当时看了一本书叫《另类教育》,里面介绍了一些非主流的学校在台湾的实践,比如全人学校,主张从小培养民主意识,还有的主张要在教育中融入道家、儒家等传统文化,教学生茶道、弓箭。
我俩看了书之后非常好奇,于是相约去几所学校实地走访。虽然只有短短两周,但他们的教育理念让我们大开眼界。这些学校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以学生为中心。
这次走访之后,我更清晰自己想做的教育是什么样子的。我不希望自己是一个复读机,在课堂上不断重复一个知识点,灌输给学生。
因为很多所谓的知识点,比如某某战争是哪一年发生的,某某皇帝是哪一天登基的,只要上网百度一下就出来了,为什么要花那么长时间去死记硬背呢?
硕士毕业之后,我结了婚,去澳洲度蜜月。到了澳洲发现,我们很喜欢澳洲的生活状态,工作和生活能够分得比较开。
(在台湾走访时)
度完蜜月回来,我们就想,要不要去澳洲长期生活一下呢?
我老公是医生,工作强度非常大,特别是他自己开中医馆的时候,早上八九点出门,一直到晚上11点才回家,他也觉得去澳洲可行。
我们家人对此也没有阻拦。我爸还挺接受去澳洲养老,我妈妈没什么意见。我老公有姐姐和弟弟,所以我公公婆婆那边也没什么阻力。
于是,我们开始准备申请移民。我看了他们的职业清单,发现中学教师比较紧缺,所以就以这个职业为目标,去申请留学实习了。
当时我们还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就是出国之前要生第一个宝宝。
因为出去的话人生地不熟的,生孩子没那么有安全感。于是我们2016年生了孩子,坐月子期间,我准备考雅思。
印象比较深的是,当时我一个人去香港考雅思,那时候是哺乳期,两个多小时考完,感觉胀奶胀的厉害,冲出考场立马找厕所去挤奶。结果考的还不错,都在8分以上。
(边带娃边备考雅思)
2018年,我幸运地申请到了学校和奖学金,于是一家三口踏上了飞向澳洲的飞机,开始未知的旅程。
初到澳洲的日子有些兵荒马乱。交完学费,手头只剩下8万块钱,只好想办法开源节流。
节流是在住宿上省钱,仨人住一个小房间,跟房东和另外一家人合租。
当时有一个邻居患有神经衰弱,声音大一点就受不了。有两次我们晚上洗澡稍晚些,她就使劲捶墙,还写信骂了我们一顿,说要投诉到物业。搞得我们平常跟做贼似的轻手轻脚,生怕刺激到她。
开源就是到处找工作赚钱。受到爸爸摆摊经历的鼓舞,我在唐人街卖过酸奶,时薪只有13澳元。搞笑的是卖酸奶的那个老板最后没有要我,嫌我卖得太少。
我还去发过传单,卖过别的东西。还找过一些培训机构,一家一家投简历,有一家招我做了雅思老师。我还教过珠心算。
不过这些工作的工资都不太高,仅仅是合法时薪,差不多十多二十澳元。
(出发去澳洲)
但是在培训机构打工对我以后的教学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会接触澳洲当地的小孩,更早地去适应当地的教育模式。
比如说澳洲的孩子会更活跃一些,如果纪律管得不够严格,课堂就会闹哄哄的。所以会学到一些怎么管理的技巧,对于后面找正式工作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还有一些教学上的点子,我也可以在课堂上实验一下。
所以当时我老公说:“你干嘛还要去珠心算的培训机构,每周只上一个小时课,路上开车就要一个小时,从北边大老远跑到南边。”
我说那是因为我有一些教学点子,想实验看看效果,哪怕工资低一点,路程远一点,也没关系。
抱着一种学习成长的心态去打工,而不仅仅是着眼于工资的高低,这其实就是在为更好的工作铺路。
澳洲的研究生也不好“混”的,有时候期末赶作业、赶论文,我经常要连续好几天熬到凌晨三四点钟。
(珠心算课堂)
最怵的是孩子生病的时候。有一次我儿子肺炎住院,我白天上课,下课马不停蹄地赶去医院陪夜,替换我老公回家休息,第二天又继续去上课。
天天连轴转困得眼皮都睁不开,每天不喝十杯咖啡都撑不下来。
读了两年毕业了,刚好碰上疫情,工作不好找,我就先从代课老师做起。
那边的代课老师有一个软件,像网约车接单一样,早上会有很多不同学校的代课信息弹出来,觉得合适的就点接单。代课老师多的时候,可能1秒钟单子就没有了。
因为移民需要每周有38小时的工作时间,抢不到就没有工作,凑不够38小时怎么办?
后来,我想了个办法,就跟之前找兼职一样,把自己的简历打印出来,直接去每个学校的前台递简历,说我可以代课,需要的话就打电话联系。
这样我时不时会接到一些学校早上的来电,问今天有没有空过来代课。
2021年的时候,因为我有了一些培训和代课的经验,顺利地找到一份私立学校的工作,一直做到现在。
(从南澳大学毕业了)
这边的学校不鼓励按教材照本宣科,要求老师要根据学生的水平用多种方式灵活授课。作业也不是国内的抄抄写写,而是要弄出一个作品。
比如这个单元是关于校园生活的,那老师就可以要求学生做一个短视频,拍一天的学校活动,在配音里用上新学到的单词,像学校、篮球场、体育馆之类的。
这个作品如何去体现学生掌握知识的程度,是老师设计时要考虑的问题。
学生可以在上课时制作,或者跟同学讨论,所以课堂上不是老师一直在讲、学生只顾做笔记这种情况。
在这所学校工作一年多,我意外怀上了二胎。
在澳洲生孩子,感觉比在国内生一胎时人少多了。我生一胎时正赶上国内放开二胎,产科人满为患,每次产检都要排长队。
快生了的时候,医生说:“有个产妇要生二胎比较着急,你先把床让出来,让她先生。”
我那时已经开五六指了,没办法只能孤零零的坐在门外,一边忍着痛一边等。还好她很快就生完了。
(在私校课堂上)
在澳洲人没那么多,每次产检都比较休闲。
生的过程中,他们还会开玩笑安抚我。比如医生问:“你这胎是男是女呀?”我说:“是男孩。”然后他就说:“哦,那你要有两个小麻烦了。”
刚生完孩子,我就去洗了个澡。医生问我,你要不要喝点咖啡或者奶茶,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于是我点了杯奶茶。他们没有坐月子的概念,只要心情好就行。所以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连雪糕都吃。
产假想休多长都行,学校的带薪产假休完了,还可以继续休,政府会给补贴,当然补贴会比工资低很多。
我是把学校给的产假休完了,就回去工作了,一共休了12周。我有同事休了一年。
(上课时带的道具)
其实,在澳洲做老师性价比不算特别高,虽然下午三点半就放学了,但还得备课、改作业。而且教学过程很累,一上课就是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午休,匆匆忙忙吃完午饭得赶去下午的课。
然后工资算中等水平,学生又不好管,所以读研时的很多同学都转行了。
我老公现在做建筑装修,时薪跟我差不多,50澳元左右。他动手能力很强,学木工、水电这些本领很快。加上他脸皮比较“厚”,虽然英语不太好,也可以通过一些肢体语言进行基本交流。
所以在澳洲只要勤奋一点、愿意尝试,都会有工作。
这边孩子六周大就可以送托儿所。如果父母都是全职工作的话,政府会按照收入和工作时间给一定的补贴。工作时间越长,补贴就越高,鼓励出去工作。
我的小儿子现在一岁多,上托儿所一天145澳元,补贴之后我们只需要交44澳元,相当于人民币200元出头。
在托儿所有户外时间,放他们去玩沙子什么的。当然了,摔摔碰碰很正常,家长很少因此给学校找麻烦。
比如说我儿子可能把头摔肿了一块,老师会打电话说一声,然后让家长在电子告知单上面签个名就行了。
(出海钓鱼去)
这也是我比较认同的一点,就是很鼓励他们在室外进行探索,没有磕碰,没有跌倒,怎么会有成长呢?
孩子就得跑跑跳跳,不能一天到晚关在教室里面,连课间都不让出去。
总的来说,在澳洲工作比较轻松,生活也比较快乐。墨尔本、悉尼这种大城市,可能跟国内区别不大,节奏比较快。
我们在阿德莱德这种小地方,大家都不怎么焦虑,小孩子基本没有上补习班的,就跟我小时候差不多。
周末和假期,我们经常一起去海边。我两个儿子喜欢钓鱼,老公也很享受钓鱼、抓螃蟹之类的活动。
节奏慢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去政府办个什么事情,在中国可能一两天能搞定的东西,在那边往往要一两周。
(划船钓鱼)
澳洲还有一点比较好,就是遇到一些需要帮忙的情况,大家都会伸出援手,不会有太多顾虑。这是最令我有安全感的地方。
比如说,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有一个孩子跑马路中间去了,我得去追他,就会有路人主动说:“来,我帮你看着这个孩子,你把那个追回来吧。”
又比如,在路上车被追尾,附近开过的车辆就会有司机下来问:“你们需要人证吗?我可以做人证。”
有一次,我们的车在加油站被另一辆车刮了,那个人说自己忘了带驾驶证什么的,要给我们留个地址。
我们当时半信半疑,担心他会不会留假地址,这时候就有一个路人走过来告诉我们不用担心,这里有摄像头,如果他使坏的话,就去跟店主要录像。
今后,我打算继续在澳洲做老师,等大儿子18岁之后,我会考虑读一个教育方面的博士,去进行更深入的学术研究。
因为不希望是纸上谈兵,所以我对自己的要求是要有15年以上的一线教学经验,然后找到想研究的选题,真正能够帮一线老师减轻负担、提高效率。
对于生活,我觉得大家的心态可以放松一点,敢于做出选择,一切皆有可能。只要踏出第一步,后面的事情都会变得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