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架的香港才女,白手起家成亿万富豪(组图)
著名作家李洁曾在笔下想象三毛若迷失在沙漠里,会顺势躺在黄沙之上,选择平静地死去。但他断定梁凤仪不会,她是死活也要爬出沙漠,重见天日的女人。
有人至死浪漫不渝,有人总在绝境中求生。
梁凤仪显然是后者。
梁凤仪
这位香港最富有传奇色彩的才女作家,首开“财经小说”先河,迄今已出版了超过100部作品,全球销量逾1000万本。作为香港三大畅销作家之一,她的作品曾风靡华人世界;同时,她首次将“菲佣”引入香港,为万千家庭服务,成为香港社会史上一大创举;她成立的勤+缘出版社,短短两年后,即跃升为香港三家营业额最高的出版社之一。
但煌煌成就背后,是单枪匹马地闯关夺隘,是大厦将倾时的“扶危于既倒”。
她曾说,“我从不抱怨自己所要面临的种种困扰。几乎所有生活上有微成的人,无分男女,命运都必然一波三折,唯一有效的应付方法就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不轻言妥协,亦绝不放弃,甚至需要培养‘宁为玉碎’之志,不屑有‘但望瓦存’之心。”
“在我的概念里没有跌倒,只有经历;没有失败,只有图强。”
比翼齐飞
1997年,一场掀起滔天巨浪的金融风暴席卷了整个亚洲,所到之处,兵不血刃,经济衰退,社会动荡,人心惶惶。处于“风暴眼”的香港更是遭受了严峻考验,梁凤仪的公司损失数亿,她硬是凭借超人的胆识和丰富的经验力挽狂澜,不仅让自己的公司幸存下来,也对稳定香港的金融做出了贡献。
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她曾在遭遇歹徒绑架,机智周旋,获得脱身后,仍能在惊魂甫定下,奋笔疾书为报纸写专栏,只缘不想拖稿。
这个世间,芸芸众生哪得“金钟罩”护身,雄才与勇气过人者,也不过是于风刀霜剑之中,飞渡千山。
在属于梁凤仪的传奇里,“灰姑娘”绝非她的标签,但她也亲历了家道中落的巨变。
梁凤仪的父母战时从老家广东移居香港。父亲在银行找到一份差事,并从事一些黄金股票买卖,母亲则为全职主妇。
在别的家长阻止孩子参加户外活动时,梁凤仪的父母为了让女儿开阔眼界,不但没有反对,还鼓励她参加课外活动和益智比赛,并领她去各种场合。梁父甚至在参加商业活动时也会带上她,让十几岁的女儿从小就对商界的波诡云谲有所体察。
梁凤仪念中学时,很多同学为了更明朗的前景,都纷纷转至英文学校,但梁父却坚持中国人应该先念好中文。梁凤仪那时的文章即展现出了才思敏捷、波澜老成的特质,被父亲视若珍宝,常常拿到公司骄示于同僚。
梁凤仪与父亲
然而,梁凤仪14岁时,父亲生意失败,家境急转直下。
1966年,梁凤仪17岁,考进香港中文大学历史系。父母为了让女儿安心向学,不受经济困扰,甚至还要筹措留学海外费用,母亲决定卖掉房子,搬到条件颇差的廉租屋居住。
“当时只有两个选择:卖掉父亲在银行的小量股份,或是牺牲居住环境。母亲决定卖掉房子,因为父亲要站到人前去工作,股东身份可作为职业保障,如果出售银行股份,无异将他的身份贬低。”
“我们家曾经很穷,妈妈几乎没有一天不吃剩饭剩菜。她有一个漂亮的翡翠戒指,决定要供我出国念书,就卖掉,一点不可惜。”
多年后,梁凤仪忆及此事,仍感怀不已。
然而她当时出国,不仅是为了深造,更想与夫君比翼齐飞。
何文汇是梁凤仪在香港中文大学的戏剧沙龙上认识的,缘牵一线,佳偶天成。
21岁,大学刚刚毕业,梁凤仪便嫁给了何文汇。
何文汇
1972年,何文汇前往英国伦敦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梁凤仪夫唱妇随。
在异国他乡,为了免除丈夫的后顾之忧,她以家庭主妇为正职,同时以半工半读的身份在伦敦大学当图书馆助理及修读图书馆学。
两年后,何文汇再次赴美国威斯康辛大学,梁凤仪依然与之偕行。当时,何文汇薪水菲薄,难以养家。
为了贴补家用,梁凤仪去弗吉尼亚州一家餐馆做了近一年侍应生,并身兼数职:每周工作7天,早晨6点上班,一直忙碌到晚上12点,待最后一桌吃宵夜的顾客离开,她才倦极而返。
辛劳至此,仍不足以让生活条件得到改善。
于是,她进一步开源节流。因为有深厚的文学功底,梁凤仪应约为电视台撰写剧本,并最终以积攒的稿费为购置的一处房产交了首付。
1975年,香港佳艺电视开台,力邀梁凤仪加盟,因盛情难却,梁凤仪受聘回港任编剧。
婚姻破碎
返港后,眼界超前的梁凤仪不仅继续做编剧,同时也在市场大潮中敏锐地嗅到了商机。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初,很多来自菲律宾的妇女,来到香港闯荡,她们大都能够用英语交流,观念比较西化,但在人地两生的港岛,并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工作。另一面,香港经济刚起步,忙碌的职场人分身乏术,对家政的需求急遽增长。
梁凤仪审时度势,力排众议,贷款三万港元,于1977年创办了碧利菲佣公司。
她把菲佣组织起来,从华人的饮食习惯、风俗禁忌,到如何与老人、孩子更好地相处,进行了一系列标准化的培训,并三番五次地到劳工署、驻菲的英国领事馆、当地的职业介绍所等多个部门进行协调。经过千辛万苦终于打开了局面,梁凤仪也由此成为香港历史上为港人家庭引进菲律宾女佣,并提供高质量家政服务的第一人。
但她的创举在外人看来,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当时,她的一些同窗不是商界精英,就是政府高官,“我父母觉得很难过,女儿留学英国美国,在香港中文大学有硕士学位,可工作却是给人家介绍菲佣。”
仅仅半年后,梁凤仪就用所挣的钱为父母购进了一辆奔驰,很多朋友也拜托她的父母,让梁凤仪介绍好的菲佣。父母终于为女儿的过人眼光而自豪。
不久,她的远见卓识与勤勉干练被金融业巨子、新鸿基证券创办人冯景禧所赏识,将其诚聘到旗下,主管新鸿基的公关部及广告部。
自此,梁凤仪正式踏入了香港财经界:
“当我坐到那个有上千员工的财经集团行政高位去时,我确实对股票生意和公关学问一窍不通。然而,我有信心会把工作做好,因为冯景禧先生完全清楚我的背景,并在第一次会面时对我说:‘只要我肯教,你肯学,没有不成功的’。”
于是,她从完全陌生的领域起步,勤奋自勉,作为公司的“拼命三娘”,她曾创造了连续三个星期每天只睡两个小时的记录:
“我的作风一向都是一经首肯必定全力以赴。”
很快,梁凤仪就成为了以对属员要求极高而闻名江湖的“证券交易大王”手下最受重用的几员干将之一,这段职场生涯也为她日后从事财经小说创作提供了重要素材。
但正当梁凤仪在商界大展拳脚时,她的婚姻却亮起了红灯。
梁凤仪因与丈夫长期分居两地,聚少离多,感情温度趋降。
此前,母亲曾谆谆告诫她:“凤仪,圆满的婚姻是女人最大的幸福,要是有一天你没有获得幸福,错的一定是你。”
这个在传统中式家庭长大的女子,也曾将圆满的婚姻视为人生最高追求。
于是,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婚姻,梁凤仪毅然决然地辞去了新鸿基集团的要职,远赴美国,以期与丈夫破冰续航。
但即便如此,仍无力回天。
在事业上屡创奇迹的她,却未能在婚姻中交出满意的答卷。1985年,两人和平离婚。
那年,梁凤仪36岁。
她一向秉持“凡事尽心尽力”的信条,即便在至暗时刻,也从不肯向命运缴械,但行至人生的中途,来自婚姻的挫败,第一次让她意识到:一个人即便使出了浑身解数,仍有力所不及的无奈与痛楚。
覆水难收,故人难留。
这让她陷入到了从未有过的心理低谷:
“分手之后,我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放弃工作,让自己24小时,全职地为失恋悲哀。”
所幸,何文汇是个很有格局的男人,做不了夫妻,他们仍成为了彼此帮衬和互相关照的朋友。
梁凤仪与何文汇
后来,梁凤仪所有小说的封面书名,均由书法造诣颇深的何文汇题字;而根据梁凤仪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其中很多主题曲的作词,也出自这位才俊之手。
梁凤仪甚至还把何文汇的题字裱起来,放在镜框里面,挂满了她的工作室。
对这位前夫,梁凤仪始终心存感激,她提起他来,总是说:情已远,恩尚在。
财经小说“教母”
1985年,香港联合证券交易所成立,成为了香港进行股票集中交易的唯一市场。因梁凤仪此前在金融方面业绩不凡,联交所便邀请她回港并出任了国际交易部的高管。
三年后,她又加盟永固纸业,担任董事。
商界驰骋,纵横捭阖,让她的经商天分发挥得淋漓尽致,同时因为见惯了职场的种种风云变幻、错综复杂的人事争斗,还有不断成长起来的职业女性奋斗拼搏与情感纠葛的故事;另一方面,香港回归的脚步日益临近,大时代的风起云涌,伴随着时局的更迭与嬗变,于是,梁凤仪又作出了一个新的决定:写长篇小说。
对历史的记录,对现实的映射,尤其是对蹈厉奋发精神的召唤,成为了她“执笔为剑,落笔生辉”的情由。
1989年,梁凤仪发表了以商战为背景的言情小说,也是第一部长篇作品——《尽在不言中》。
这部作品发表后即获如潮好评,被评论界誉为“经营家能够读出经营之道,职场人能够读出职场准则,权力者能够读出权力边界”。
梁凤仪作品《尽在不言中》
其后,梁凤仪陆续发表了一系列小说。
这些作品将财经知识、经营谋略巧妙地揉进爱情故事之中,“并把商战的阳刚跟人情的阴柔融到一起”,开创了一种全新的流行小说文体——“财经小说”。她本人,也被公认为“财经小说教母”。
她在商界雷厉风行,从事创作后也贯彻了自己一脉相承的风格:绝不拖泥带水,喜欢速战速决。作为文坛有名的“快枪手”,她阅历丰富,文思泉涌,每天能写一万五千字,在三个星期之内即可完成一部小说。
曾经,只要封面上出现梁凤仪的名字,就是畅销书的保证。
在小说中,梁凤仪特别强调女性的自立自强,与琼瑶笔下那些身着一袭白裙、多愁善感、为情所困的女子不同,梁凤仪的书里出现的往往都是以勤力为己任的女性,不寄望于他人的救赎,不臣服于磨难的考验,将独立顽强贯穿于人生的始终。
她每每借主人公之口表达心声:
“死不掉的人,要重新爬起来,必须要有一份自信的支撑。”
“过分有失尊严的强求,得了手也觉得不自在。”
“自己的永远资产,是自己。因为在任何危机之下救得自己的,也只有自己。”
这些深刻的体悟,一部分源于她惨痛的婚恋经历,一半源于她商海沉浮、半世辗转的经验之谈。
“我的所有小说特点是一定苦尽甘来,人生不可能没有困境,不可能没有疮疤,就看你是怎么处理。”
1980年代末至1990年代中期,中国大陆正在经历思想观念和经济发展带来的巨大变迁,渴望更多地了解身外广阔的世界,梁凤仪的小说正好满足了他们的精神需求。1990年她在大陆出版了《醉红尘》《千堆雪》《骄阳不再》等5部长篇小说,1991年更是推出了《花帜》《昨夜长风》等一系列作品,万众争睹,形成了影响甚广的“梁凤仪现象”。随之,这股“旋风”从两岸三地刮至东南亚,乃至整个华人圈。
后来,她的《花帜》《金融大风暴》《昨夜长风》等小说,更是被包括中央电视台在内的多家境内外媒体机构改编成影视剧,收视长虹。
她对此颇为感念:“进入内地是我的幸运。”
梁凤仪
有人曾评价身为同一时期的香港才女,梁凤仪和亦舒有很多相同点,不过亦舒多几分女性的狡黠华丽,所以她笔下主角常常是猫一样善走捷径的女子;而梁凤仪更硬气,她的人生信条人海江湖第一招,有泪不轻弹,就算写言情小说,也没有太多玛丽苏戏码。这样的气魄才成就了她奇女子的一生。
1991年,梁凤仪成立了香港“勤+缘”出版社,并出任董事长和总经理。
对于出版社名字的由来,她如此解释:
“成功没有秘诀,但勤奋绝对不能缺,讲求天时、地利、人和。勤奋占50分,机缘占50分。”
然而,缘是等不来的,也是无法掌控的,每个人能够自主决定的,唯有一个“勤”字。
2004年,她与黄宜弘创办的勤+缘媒体服务有限公司上市,随后获得了李嘉诚、李兆基、曾宪梓等商界巨擘的入股。3年后,公司市值高达30亿港元。
梁凤仪一直信奉:商道即人道,人道即商道。
行走于“江湖”,她如同一只“招财猫”,所到之处,财源广进,但她对金钱却看得很淡,经常把转让股份的收益捐出做慈善事业。
63岁时,封笔10年的梁凤仪在北京当众宣布写一部反映香港70年历史的长篇小说。因为此前没有人将香港几十年的历史写出来,她觉得自己有责任以小说的形式记录这段历史:
“我应该在有生之年发挥这一才华,回馈父母、故乡和祖国,这是女儿对母亲的一点心意。”
此前,香港四大才子之一的倪匡鼓励她:
“只有你,这么一个香港土生土长的共和国同龄人,又在财经政治圈里成长的作家,才能担此写作重任。”
完成丈夫遗嘱
有人但凡在爱情上尝过苦果,往往会产生“免疫”机制,谈“爱”色变,她的乐观处在于,并不会“因噎废食”,始终对感情存有热望。
1988年,梁凤仪任职于永固纸业有限公司期间,认识了该集团的主席黄宜弘先生。
梁凤仪与丈夫黄宜弘
她与黄宜弘的结缘也不乏偶像剧的情节:
“最恐怖的是他的胡子,像猫一样和时代脱节。不过,老实讲,我当时对他印象蛮好,因为他的确风度翩翩。”
“胡子”曾是黄宜弘的“宝贝”,但后来他忍痛割爱,剃掉了,只因梁凤仪不喜欢。曾有记者问她,因为对方剪掉胡子而开心不已,是不是太单纯了,她则回答牺牲有轻有重,一个男生愿意为自己而牺牲他心爱的东西,这足以说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曾经的上下级关系并没有让两人尊卑有别,他欣赏她真诚的个性和出色的工作能力,她敬慕他的君子风度和沉稳随和。
相恋后,他们并未急于走进婚姻的殿堂。但一场灾难的降临,却印证了两人的情比金坚。
那天,独居的梁凤仪回家后,猝遭两个绑匪的袭击。她被蒙面长达七八个小时,在惶恐之中稳定好心神,通过巧妙的周旋,令绑匪仓皇逃窜。之后,他们打电话勒索金钱,梁凤仪又采取心理战术,拖延时间,使得警方追踪到他们的位置,将其擒获。
整个过程中,梁凤仪没有掉一滴眼泪。最令人感叹的是,当她与警方携手布下天罗地网,等候劫匪落网时,她依然伏案创作,不让报纸上的专栏因她的私事而空缺。
当时与她并肩作战的警官说:“令我们骇异的不是匪徒的恶行,而是梁小姐在极度困扰之中所表现的冷静与韧力。”
从美国公干回来的黄宜弘闻讯后,抱着梁凤仪泪流不止:“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就应该有能力保护她。我没有做到,所以我不配说爱你。”
绑匪被公审时,黄宜弘坚决不让梁凤仪去法庭,不愿让她再遭噩梦侵扰:
“我去盯着他们,看清楚他们的模样,保证以后绝对不让他们接近你。”
他说到做到。尽管公务繁忙,但他抛开一切,每次开庭都端坐前面,盯着绑匪,连续两周,直到审判结束。
“感情一定需要经过能表现品格和深刻地爱护对方的难忘事件孕育出来,才值得生死相许。”
相爱多年,患难与共。1995年,两人成婚。
梁凤仪与丈夫黄宜弘
那年她46岁。
鉴于年轻时投入事业,疏于对对方关心的教训,她开始懂得“陪伴”的重要意义。工作忙碌无法陪先生时,她就会替先生安排一些生活节目,约朋友陪他出去打球吃饭;每年精心筹备一些家庭聚会,时不时来一场浪漫之旅;曾经抗拒一切电子产品的她,也尝试发信息,将一些羞于口头表达的话诉诸文字。
2003年,黄宜弘公司出现问题,遭受了信任危机,梁凤仪力挺丈夫:“我们要对别人公平,也需要别人对我们公平,要是谁对我的老公不公平,我哪怕不要身家性命,也一定要讨回公道。”
这让黄宜弘大为感动。
半路夫妻,难的是对两个原有家庭错综复杂关系的处理。梁凤仪虽身为“名人婆婆”,但她将黄宜弘与前妻所生的3个孩子视为己出。
当时孙女想入香港最好的小学,梁凤仪打破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开口求人的原则,亲笔写信给校长,为孙女争取入学的一线希望。
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2015年,黄宜弘患上肺癌,当小儿子把诊断结果告诉梁凤仪时,一向以理性冷静著称的她抱着丈夫嚎啕大哭,并对他恳求道:
“你千万不能死,你从来最听我的话,只要你不死,我答应以后不再骂你,再不发你脾气。”
他故作轻松状,微笑安慰她:“那我很不习惯。”
因为肺癌只是一期,并没有扩散,黄宜弘成功切除了一半左肺。
但痊愈后五年,肺肿瘤细胞扩散至黄宜弘的脑部。
闻听恶讯,她如遭雷击,但这一次,她没有哭:
“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宜弘和我一同活在这个世界上,争取能活多久就多久,只要我们不分离。”
接下来,她陪着他进入了痛苦的治疗期。
梁凤仪照顾病床上的丈夫
在微博上,她记录了这一艰难的历程:
“记得他曾多次在梳洗时照着镜子,然后给我说:‘凤仪,我老了。'”
我回应:“是呀,老多了,但是我觉得现在的你比年轻时候更有风采,更帅。”
“你逗我开心。”
“不,我是真心的,很多朋友都这么认为。”
“ 丈夫一直睁着眼睛看我。很多朋友都曾经告诉,你老公看你时眼睛像在笑,我听了多么的开心、快慰和骄傲,这是我毕生最大的成就啊。”
弥留之际,他又一次凝神地望着她,缓缓道:
“凤仪,我和你就这一世了。”
那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之后,他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去世前的一年,2020年12月23日是黄宜弘的82岁生日。
他对她说:“凤仪,你谨记,一步步尽快安排把我所有资产都用作祖国和香港的慈善捐献吧。”
她感到惶然,是他预感来日不多,才郑重嘱托吗?
为此,她在微博上写道:“绝不会忘记宜弘的每一个心愿,我誓必拼命在我的余生,以任何代价为他完成。”
那年,两人银婚纪念日。她送他了一棵玉兰树,他赠她一棵小青松。
梁凤仪与丈夫黄宜弘银婚纪念日
他们一齐把玉兰树栽在家居的后园,把小青松种于狮子湾的小业林里。
“宜弘在和我一起栽种玉兰花和青松时说:到我们金婚时,它们会长得比我们更高了。”
但最终,宜弘并没有等到他们的金婚。
他日,玉兰年年盛放,青松郁郁华盖,良辰美景皆在,却再无一起赏花人。
来源:壹图网
在丈夫逝世一周年的祭日,74岁的梁凤仪表示,为纪念丈夫,并遵照其“心系祖国”的宏愿,继2021年率先在祖国及香港地区完成十大慈善工程后,开始创作反映港、澳、台三地百年沧桑的大型文学影视作品,贯穿三地的政情、商情、人情、爱情,弘扬爱国主义。
“我对祖国最大的信念就是,我们是从非常艰难的路上走过来的,每一步都很扎实,富强是一定会实现的。”
狮子山下,香江两岸,自强不息的故事从未落幕,那么,传奇便会代代永续......文/荠麦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