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房租和生活成本飙升,留学生在夹缝中备受指责的背后(组图)
本文转载自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中文,仅代表原出处和原作者观点,仅供参考阅读,不代表本网态度和立场。
自从来到墨尔本留学后,张琪琪(Kiki Zhang,音)一直经历着失眠、脱发和胸口痛。
“我每天都睡不着觉,一直都觉得焦虑,担心如果我没地方住怎么办,”张女士告诉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
“房租涨得太厉害了。”
现年25岁来自中国的她了解到有针对留学生“激进咆哮的仇恨言论”,因为澳大利亚的租房危机正被越来越多地归罪于这一群体。
但实际上,她所处的留学生群体也正首当其冲地受到住房压力的影响,而且常常遭到剥削。
张琪琪在地产网站、中国社交媒体平台和在线论坛上寻找房源,眼睁睁看着一居室公寓的租金从约每周400澳元上涨到650澳元。
她表示,房东还会让申请人“竞价”租房。
“我遇到了很多对国际学生非常友好的澳大利亚人,”她说。
“但要找到住的地方很困难……整个经历非常意外。”
一个月内,张琪琪递交了30份租房申请,最终拿到了墨尔本的一间合租公寓里周租385澳元的房间。
联邦内政部(Department of Home Affairs)学生签证信息页面给出的年生活费预算建议为21,000澳元——自2019年以来,这个数字一直都没更新过。
学生们说,留学中介还告诉他们,他们实际的生活费还能更低,而推销给他们的“梦想”却与现实相去甚远。
但关于住房危机、经济压力和歧视的故事已经在学生,尤其中国学生中流传开来。
留学生“不敢来”澳大利亚
在墨尔本大学学习的23岁的劳拉·赵(音译)说,上涨的生活成本“令人震惊”,也让中国学生放弃了来澳大利亚留学的计划。
“我一些朋友之前计划来澳大利亚留学,但他们害怕这样的情况,不敢来了,”赵女士告诉ABC。
她说,针对国际学生的情绪和对安全的担忧也影响了他们的决定,留学生对澳大利亚的看法与他们现在听到的非常不同。
疫情前,作为留学生的赵女士曾在墨尔本有过良好的体验,她在今年3月回到了澳大利亚,攻读硕士学位。
但这一次,情况让她“觉得非常难受”。
赵女士住过酒店,也曾在朋友家借住,她最后放弃了这些选项,决定每周花约400澳元在墨尔本的一间客厅里租了一个“厅卧”。
“我感到非常窒息,住客厅很不舒服,”她说。
“我觉得这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不支持学生是“我们的损失“
根据澳大利亚大学联盟(Universities Australia)数据,国际教育2022年为经济贡献了290亿澳元。
教育咨询公司莱贡集团(The Lygon Group)的社会学家和研究主管安吉拉·莱曼(Angela Lehmann)表示,一旦留学生毕业,就有望帮助缓解技术工人短缺。
“这些都是潜在的理想移民,他们致力于在我们的社区生活并且了解澳大利亚,”莱曼女士告诉ABC。
“我们应该支持他们,确保他们来到我们这里。”
她补充说,如果他们感觉不到支持,这将是“我们的损失”。
莱曼女士表示,确保学生拥有准确可靠的信息是重要的第一步。
并且还需要通过国际学生的社交媒体“生态”与他们沟通。
“中国学生主要通过社交媒体互相支持,”她说。
“所以,要到他们自己的信息系统里传递信息。”
莱曼女士也对关于留学生导致租金上涨的说法发出了警告。
她表示,一些负面情绪在网上传播,而这些错误信息可能将导致“针对我们这里脆弱年轻人的怨恨”。
她的研究强调了一些关于留学生占用了“本属于澳大利亚人”房子的评论。
人们担心,在中国1月忽然宣布不再认可网上学习的学位后,多达4万名学生会“蜂拥”而至。
紧接着,上周的预算案证实了这样的预测,澳大利亚今年的净移民人数将激增至约40万人。
大部分的增长被归因为留学生、技术临时签证持有者和打工度假者的归来。
莱曼女士表示,一种假说是留学生们正在抢购房产,导致大城市租金飙升。
“但事实并非如此简单,”她说。
许多人买不起热门地区的房子,而且由于他们在澳大利亚没有任何租房记录,所以很难获得申请。
“很多评论开始把留学生的归来和生活成本日益上涨和租房、短租住宿日益困难的问题混为一谈,这个问题其实之前就已经有了。”
九位移民蜗居四居室
来自印度的成年学生拉杰什(Rajesh)不愿使用全名,抵达澳大利亚时,他不得不在一家酒店住了42周。
这段艰难的经历大约花了他1万澳元。
“我之前不知道这有多难,也不知道这里的租房系统是怎么运作的,”拉杰什说。
“因为我不是一个特别年轻的学生,所以我没有预订学生宿舍,但预定宿舍可能是更明智的做法。”
在无数申请被拒后,他向一位私人房东提出预付12个月的租金。
他每周付255澳元住在中央商务区外的一处四居室居所里,与其他八位房客共处一室。
房子里的租客不仅有国际学生,还有来自其他更广泛移民社区的人,他们没有其他租房选择。
这里头有来自尼日利亚的护士,有来自斯里兰卡的母子,还有来自印度的一家人——其中一位是澳大利亚公民。
拉杰什说,其中一些人共用洗手间,另外一些人则睡在车库和改建的贮藏室里。
他认为一些居住条件是非法的,但对举报房东感到担心。
“我会得到什么好处?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他说。
“这可能会让房子里其他人过得更苦。”
由于担心他的室友收到牵连,拉杰什要求对他的居住地保密。
莱曼女士表示,学生们对说出自己的经历感到不安和困惑非常常见。
“他们可能会担心剥削或对一些其他对他们自己的风险,”她说。
“我们需要保证向学生提供关于权责的准确信息,消除他们的迷思。”
拉杰什相信,政府建议的每年21,000澳元生活费是一个虚夸的数字。
“除非你把自己饿死,否则不可能靠这些钱活下去,”拉杰什说。
他补充道,教育中介们有一个“向你推销的梦想”,描绘了一幅“混沌的画面”。
但他仍然认为,与其他“基本是在求生”的学生相比,自己的经济情况已经非常幸运。
“这非常糟糕。这绝对是可怕的,”他说。
本文转载自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中文,仅代表原出处和原作者观点,仅供参考阅读,不代表本网态度和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