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晒自拍的女大学生,被意淫成黄网女主角,原来阿Q就活在我们身边…(组图)
《阿Q正传》里有一幕:
他走在路上,迎面撞见了静修庵里的小尼姑,突然伸手去摸小尼姑新剃的头皮。
阿Q呆笑着调戏:“秃儿!快回去,和尚等着你……”
尼姑羞得满脸通红,一面赶紧走开,一面驳斥:“你怎么动手动脚……”
旁人看到后大笑,阿Q觉得自己得到了赏识,便更加兴高采烈起来,伸手用力捏住了小尼姑的脸:
“和尚动得,我动不得?”
在阿Q的世界,凡尼姑,一定与和尚私通;一个女人在外面游走,一定想引诱野男人;一男一女在那里讲话,一定要有勾当了。
如今,100多年过去了,阿Q仍然活在我们周遭。
01
昨天,苏州大学,一名女孩的自述震惊热搜。
六个月前,她收到好友发来的消息:
“有人在造你的黄谣,发布了很多跟你有关的淫秽图片视频,还把你和另一名高中同学的朋友圈图片发到了色情网站。”
打开链接看到帖子的那一刻,污秽的字眼,被恶意P图的照片,冲击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愤怒和恶心席卷而来,为了抓到发帖人,她报了警。
那时候还处于封校,警察进不来学校,只能电话沟通。
于是,女孩开始自救,试图找到藏匿在她朋友圈里那个造谣者。
她和另几名受害者用分组发圈的形式,一步步缩小范围,最终锁定到了一个男生:
赵某峰,她多年的同学兼好友,曾参选过最美中学生,一直当班长,人缘好,还有个相恋四年的女友。
这么一个看着正直又优秀的人,连续在二十多篇帖子里,用恶心下流的话语意淫多个女生。
在女孩子们的脸上恶意p上生殖器,并造谣她们是“母狗”、“骚货”。
声称自己经常和她们上床,还在评论区泄露别人的个人信息。
把图盗到黄色网站,带动无数隐匿在网络背后的蛆虫们,一起用猥琐至极的话羞辱这些女孩,发起一场变态的狂欢。
历时半年,赵某峰终于被抓获,可他没有半分歉意,反而承认得很爽快,一副吊儿郎当无所谓的样子。
“我就是心理变态。”
派出所给女孩打去电话,说赵某峰犯传播淫秽物品罪被判定拘留十天。
女孩哭得不能自已:“整整六个月,我没有一天觉得自己的身体是完整的自由的,我就像是一个性容器,承载了他所有肮脏的凝视和意淫。”
寻找造谣者的这条路,对这些女孩们是一场噩梦。
她们无数次崩溃,有的心理状况出现了问题,有的仍被非议,有的在曝光后连人身安全都需要担心。
她们被迫千百遍地反复观看那些污言秽语,看着无数人用更加肮脏的字眼对那些虚假照片评头论足。
她们被拖进泥潭,可施暴者呢,十天后依旧有崭新的人生。
02
知乎上有个问题:为什么女生总是被造黄谣?
有人引用了老舍在《四世同堂》里写的一段话,万人点赞:
“他已经三十二岁,还没有结婚,对于女人,他只能想到性欲。
他的脸同诗文一样不招女人喜爱,所以他接近不了女人,因此而恨女人。
看到别人和女性一块走,他马上想到一些最脏最丑的情景,并去写几句他自以为最毒辣,而其实是不通的诗和文,发泄他心中的怨气。
他的诗文似乎专为骂人的,而自认为最富有正义感。”
猥琐的人,总是喜欢看美好的东西跌进泥潭里。
造谣对他们而言,成了一种保护机制:通过诋毁、污蔑别人的品德,来维持自身虚妄的高自尊。
“不是你嫌弃我,而是你本身烂,我看不上你。”
“不是我无能弱小,而是你动机不纯,道德败坏。”
“就你也配拒绝我?我一句话就能让你蓬头垢面,只要泼了脏水,你就只能被钉在耻辱柱上。”
人总是无条件原谅自己的无能,将失败冠以他人。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张玉环案”?
被羁押9778天,终于沉冤昭雪,张玉环写了一封长长的感谢信,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位律师,王飞。
王飞为了张玉环案,无偿在村子、检察院、法院之间奔走了三年多。
为了唤起更多人关注这场冤假错案,他还在各个社交媒体发布案件进展。
他说:“虽然很累,申冤的路很长,虽然家属连最基本的差旅费都支付不起,但在南昌监狱看到那双渴望清白和自由的眼神,无论如何都无法抵抗。”
张玉环被宣判无罪那天,王飞说自己扛在肩上三年的担子终于放下来了。
这三年,他无时无刻不承受着外界的攻击和诋毁。
有人指责他利用案件为自身炒作,“就是想出名收更多的律师费”;
同行也投诉他“网上恶意炒作案件”,“我们都不代理,就你出头,你意欲何为?”
还有一次代理某案件时,阻力太大,连律师执业证年审都被暂缓考核半年,直到案件撤诉,事情才平息。
还有张幼玲,一个看不下张玉环在狱中绝食喊冤,便牵线搭桥把王飞律师介绍给他家人的男科医生。
如今仍时不时收到讽刺信息,攻击他的参与动机:
“你帮张玉环的官司能分多少钱?”
“你无利不起早!”
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都是有罪的。
因为没有对比,就不会映照出自己的弱小和无能 。
03
太多这样的人了。
去年一份北京协和医院的考研录取名单,引发一连串争议。
网传的名单,初试第一名390分,复试77.93分;初试第二名陈某331分,复试90.86分,低分逆袭拿到了唯一的录取名额。
因为初试分差太大,有人按捺不住了,发帖编撰了陈同学的“学阀身世”:
“因为《我的爸爸叫陈X教授,是济宁医学院教务处处长,主攻方向是病毒与肿瘤》,所以我翻盘了。”
帖子在网络上逐步发酵,逼得两所学院下场解释:
“陈某父母均务农,教务处处长仅育有一女,两人无血缘关系。”
“严格复核所涉考生的原始成绩单、调看现场面试录像等,并未发现复试和录取程序存在违规行为,认定该考生成绩有效。”
官方下场辟谣后,新的谣言又出来了:
“父母务农,亲人是高管行不行呢?”
“萝卜坑位,懂得都懂。”
不管怎么自证,都封不住他们的嘴。
考试进步了,他们说:“他父母有关系,买通老师透了题。”
上学保研了,他们说:“啧啧,跟导师睡了。”
出国深造了,他们说:“读个野鸡大学,不知道以后圈子有多乱呢。”
升职加薪了,他们说:“能做到这个位置,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娶了个漂亮老婆,他们说:“绿帽警告。”
嫁了个有钱老公,他们说:“有钱人有几个好东西,瞧着吧,迟早出轨离婚。”
生意经营得风生水起,他们说:“赚得都是黑心钱!”
这些人,憎恶别人有他想而不得的生活,就处心积虑地意淫别人堕落。
就像东野圭吾在《恶意》里写的:
“我恨你抢先实现了我的理想,我恨你优越的生活,我恨我当初如此不屑的你如今有了光明的前途,我也恨我自己的懦弱,我恨我自己运气不够、才能不够。
我把对自己的恨一并给你,全部用来恨你。”
因为只有把别人搞垮搞臭,他们才能心安理得地继续躺在阴沟。
04
路遥写:“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时刻都会感到被生活的波涛巨浪所淹没。”
很感慨,人心隔肚皮,最难猜,也最难懂。
有时候被恶语中伤,一解释就陷入自证陷阱,确实很难受。
但我相信无论是谁,守不好道德底线,早晚都会为自己的言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人性之恶会吃人,也会反噬自身。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