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话题45：青少年健康 – 品行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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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怎么做？对别人有什么影响？在儿童青少年的成长过程中，他们不断地学习和改进自己的行为，逐渐学会与别人建立友谊和关系，遵守社会交往的社交规则，更好地理解自己的行为怎样影响别人。

不过，现实中也有个别的儿童青少年缺乏对消极行为的理解，缺乏对“不好的”做法的感知，也不会关心自己的做法会给别人什么感受，这就可能给他们带来行为问题。健康加（Health&）谈谈儿童青少年的品行障碍（conduct disorder，也称行为规范障碍）。

什么是品行障碍

品行障碍不是“淘气”，而是儿童和青少年的行为问题，在精神病学诊断标准中（DSM-5），品行障碍归类在“破坏性、冲动控制及品行障碍”里，指侵犯他人的基本权利，或违反与年龄匹配的主要社会规范的，反复和持续的行为模式。对品行障碍的诊断应该由有资质的专业人员做出。

品行障碍的表现是多样化的，DSM-5列出四大类15个表现，其中反社会和攻击行为（如对人或动物的虐待和攻击、欺诈或盗窃、破坏私有和公共财产、严重违反规则等），是核心的特征。这些表现不是偶尔出现的，而是在一段时间中持续存在，即1年内持续不断地至少有3个表现，并且6个月内至少有1个表现[1]。DSM-5在以往的标记符基础上，加上了“具有有限的亲社会情绪”（缺乏自责和内疚，冷酷/缺乏同理心，情感浅薄/不足），有助于更好的诊断。

有品行障碍的儿童青少年，在幼儿期可能有些初现迹象，比如经常发脾气，容易生气，或对立违抗障碍（持续挑衅、敌意、一触即发的脾气等）。三分之一的品行障碍儿童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五分之一有抑郁。

有品行障碍的儿童青少年“不合群”，会遭到大多数同伴的拒绝，因此转而在其他的反社会的和好斗的孩子中寻找友谊 。逃学是常见现象，而且他们的学习成绩通常较差。

品行障碍的流行率

澳大利亚的数据显示，12-17岁青少年在12个月内的品行障碍为3%[2]。这个年龄段也是通常诊断出品行障碍的年龄组。这个数据是根据家长报告的数据分析得到的。由于家长通常会低估孩子的内在心境障碍，所以品行问题在青少年自报的调查中会发现得更多一些。

中澳研究者合作对中国的儿童期起病的心理障碍进行了系统综述研究，但因数据所限而未能对品行障碍的流行率进行分析[3]。广东学者对全球疾病负担数据分析发现，近30年来中国的品行障碍发病率一直在增加，但低于国际平均水平[4]；研究者认为这与中国传统文化（抑制攻击性、愤怒的情绪和行为，以及鼓励忍耐、内敛、自律的行为）有关。俗话说，喜怒不形于色，东方父母对孩子外化行为的容忍度较低，更能抑制品行障碍的行为表现。

性别差异上，男性发病率约是女性的两倍。年龄上，10-14岁的风险较高，5-9岁的风险次之，15-19岁风险较低[4]。

儿童的家庭生活质量，是品行障碍的一个重要风险因素[5]，包括父母间的争吵、家暴、 家长之间对孩子照顾和控制方法不一致、对孩子的忽视，等等[2]。

品行障碍的影响

品行障碍的反社会行为、破坏性行为、不遵守规则行为，可能会威胁到他们自己、别人和社会的安全和健康。未经治疗的品行障碍可能在成年后出现一些长期后果，如心理健康问题（包括人格障碍）、抑郁、酗酒、药物依赖、违法的生活方式等。男孩患品行障碍，是其成人后就业和人际关系出现问题 ，以及反社会人格障碍的预测指标[2]。

品行障碍的治疗

品行障碍需要治疗，但治疗并不容易。主要是因为品行障碍的儿童青少年通常不合作、不信任成人。不过，我们应该永远保持希望。全科医生是可以提供帮助的人，他们在社区里工作，最了解病人和家庭，可以把有问题的儿童青少年转诊给更专业化的人，特别是专门研究行为障碍的儿童心理学和青少年心理学专家、儿童精神病学专家、儿科医生等。

根据儿童青少年的情况，可以选取不同的治疗策略，主要包括个人治疗策略和家庭治疗策略两大类，比如行为疗法、认知行为疗法、人际关系疗法、家庭治疗法、情绪管理和愤怒管理等等。品行障碍通常不需要药物治疗，但如果存在其他的心理健康问题，则可以考虑用药治疗。另外，学校的支持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

品行障碍的预防

品行障碍的原因是错综复杂的，我们目前还不知道品行障碍的确切原因。我们知道的是，以前的身体和心理创伤经历、家庭和社会问题、生物学因素，都与品行障碍有关。因此预防策略也是多方面和综合性的。

儿童青少年的行为问题，可能源于家庭和父母。研究表明，积极的为亲之道（positive parenting），以及提供安全和支持性的环境，可以减少品行障碍的风险。改善家庭生活条件和减少家庭内虐待情况，增进父母与孩子的关系质量，可能给儿童和青少年带来更好的健康行为[6]。

虽然俗话说“会生就会养”，但这还真不一定。为人父母（parenting）的确是需要学习的。随着社会的发展，现代的父母越来越意识到为人父母是一门“必修课”，这不仅是对孩子的喂养，更关乎到孩子的行为、心理、社会健康。怎样与孩子交流，怎样指导孩子的社交、怎样化解冲突、怎样管理愤怒、怎样观察孩子的行为，等，都是可以从父母学校或父母课程学到的技能。

及时发现和及时治疗，是品行障碍的二级预防措施，识别症状并及时采取对策，减少对儿童青少年和家庭的困扰，并减少成人后对个人、家庭和社会的影响。从学校的角度，学生刚入学，以及从小学向中学的过渡，是最适合预防品行障碍的时间点[7]。

由于品行障碍也与社会弱势有关，因此应该对社会经济弱势群体和社区给与更多的关注。学校、社区组织、政府、法律系统等，都应该关心儿童青少年的品行障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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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i Yang 

hui.yang@sonoahealth.com

Sonoa Health 首席公共卫生官

本文作者为Sonoa Health 首席公共卫生官杨辉教授

参考文献

1. 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 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  [cited 2023 2 Jan]; Available from: https://www.appi.org/Products/dsm.

2. Grant Blashki, Leon Piterman, and Fiona Judd, General Practice Psychiatry. 2007: McGraw Hill Medical.

3. Yan Huo, et al., Childhood-onset mental disorders in six regions of China: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the prevalence and data coverage of attention deficit hyperactivity disorder, conduct disorder, and autism spectrum disorders. The Lancet 2019. published online.

4. Wang, Y., et al., Secular Trend in the Incidence of Conduct Disorder in China from 1990 to 2019: A Joinpoint and Age-Period-Cohort Analysis. J Dev Behav Pediatr, 2022. 43(5): p. e339-e346.

5. Better Health Channel. Conduct disorder (CD). 2022  [cited 2023 2 Jan]; Available from: https://www.betterhealth.vic.gov.au/health/conditionsandtreatments/conduct-disorder.

6. Psycom. Conduct disorder: definition, symptoms, and treatment options. 2018  [cited 2023 2 Jan]; Available from: https://www.psycom.net/conduct-disorder.

7. John Coie and Marlene Jacobs, The role of social context in the prevention of conduct disorder. Dewvelopment and Psychopathology, 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