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孤独终老,她说挺好(组图)
大家好,我是田静。
电影《入殓师》里有这样一个场景:
男主跟随师傅前去敛尸,发现这是位独居老人。
因为没有人发现,所以直到发臭了才被邻居报警。
两位入殓师到达的时候,发现尸体的皮肤都已经黏连在了榻榻米上。
“孤独死”、“老后破产”一直是大家对独居老人的刻板印象,它可能也会让你感到恐惧——
如果一直选择单身、不婚,到老了之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的下场呢?
并不是。
独居老人的晚年,不仅可以不悲惨,还能很精彩。
日本一位摄影师镜头里的独居老人,快乐又自由,从不感到孤独无聊。
下面是他们的故事,希望你看完后,对50年后的生活,能少一点恐惧,多一点期待。
01
同辈的朋友都很无趣,所以我一个同辈的朋友也没有
水原和美今年将近八十岁,在她开着的这家杂货店里,她就是女王。
她每天带着几个比她小快五十岁的男生玩,一起去海外旅行,或者叫他们来店里帮忙。
△水原和美在店里。
附近顽皮的孩子们,都喜欢到她店里来玩,把坐在她身边当作一种“荣耀”。
可能就是因为这家小店太过于恣意张扬,甚至一度传出了店里卖大麻的传言,引来三位刑警前来调查。
水原和美大喇喇任他们调查,但也不会让他们空手而归——“随便进来,把东西翻得乱七八糟,难道想不买点东西就走吗?”
就这样,水原和美逼着警察买了几根香,才肯把他们放走。
店里也来过黑帮、流氓和不良少年,每个人都是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反被老太太的气势震慑住,不得不买点东西再离开。
有人问她害不害怕,她答道:“我是抱着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的心态活的。”
这样的性格,是水原和美从小就开始修炼的。
幼儿园的时候,水原和美为了试穿幼儿园的灯笼裤,故意把自己的裙子尿湿,然后一边甩着湿内裤一边走回家。
再长大一些的时候,水原和美又有了个奇怪的念头。妈妈察觉到了,便问她:“你是不是想做不良少女?”
水原和美回答:“就是这样。”
妈妈便表示:“那也没什么。”
自小豪爽的水原和美,却在结婚之后陷入悲惨的境地。
水原和美是在丈夫疯狂的追求下进入婚姻的。
然而,公婆却因为她不是本地人、没有身份背景,而对她诸多嫌弃。
在女儿三岁时,丈夫的爷爷突然有一天跟她说:“我看你不顺眼,你给我出去!”
没办法,水原和美只好和女儿、丈夫搬出去住。
当日子终于好过点,她开了这家杂货店后,更大的噩耗却来了——
先是丈夫卧床不起,随后她又发现丈夫替朋友承担了1亿元的债务。
水原和美咬着牙,白天负责杂货店的生意,晚上做定制服装赚外快,一边拼命工作一边在内心嘶吼着:“这些混蛋,这些畜生!”
就这样,水原和美花了7年的时间,把欠债全部还清,此时丈夫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水原和美的人生,终于能重新开始了。
现在的水原和美,在这家杂货铺里过着每天嬉笑怒骂的生活,“靠吸烟摄取营养”,和络绎不绝的年轻客人打成一片,大家会一起泡温泉,或小酌几杯。
△水原和美店里的纸条,从左到右分别是:“贵还是便宜,您说了算”,“有志者事竟成”,“功德是能带到天堂去的东西”。
水原和美没有同龄人的朋友,因为他们聊起天来,嘴里都是家长里短或者疾病的话题,“同辈人都太无趣了”。
02
人上了年纪一个人居住,是不是都会和蟑螂玩耍
邻居家的奶奶曾经这样跟荻野说,蟑螂会从橱柜的下方跑出来,如果碰一碰蟑螂的胡须的话,它也会很开心。
“人上了年纪一个人生活,是不是都会这样,和蟑螂玩耍。”荻野由纪子说道。
但在八十岁荻野的日子里却没有蟑螂,作为电影院的保洁员,她倒是自制了一处隐藏人气景点。
△荻野和她的手工制品。
剧场的入口、大厅的角落、厕所的架子上......如果你稍稍留神就会发现一件件有趣的手工制品,它们来自于配莱用的食物托盘、上刺身时的塑料竹叶、牛奶盒、零食的附送品......
荻野将这些制成手工艺品,放在你日常出入场所的角落,慢慢地,成为了彩蛋一样的都市传说。
△荻野说:把木板放在凹凸不平的土地上,这样孩子们就不会摔倒了。
荻野是那种不善言辞的女人,从小便是如此,因此得了个外号“地藏菩萨”。
初中毕业后,荻野就和打工地方的一个男人结了婚,搬了出去。
因为家里人都说,她不离开家的话,妹妹就找不到好姻缘。
她的丈夫也来自一个不幸福的家庭,后妈不喜欢他,家人只当他是个“性格孤僻”的哥哥。
婚后的日子也没有变得更好一些。
二人租住的地方晒不到太阳,所以荻野的一个儿子一岁的时候,就得肺炎去世了。
那时候,丈夫已经在外面有了女人,等到他回到家,儿子早已火化了。
从那之后,荻野就越来越讨厌晒不到太阳的地方。
后来,荻野成为保洁员,慢慢地也爱上了做手工,到如今也快20年了。
不过,这项事业快结束了,荻野打算用她捡到的公仔娃娃制作最后一个作品,名字就叫做“没有父母孩子也会长大”。
“这些公仔娃娃都是被‘父母’丢弃的,我想表达的是,即使被父母抛弃,孩子们也会长大。”
有人说,荻野只是一位保洁阿姨,在电影院里几乎透明。
但当她沉浸在手工世界里,脑子里的想法一个接一个,永远不会无聊。
03
在院子里“上吊”四十年后
栲象先生的表演是这样的:
晚上八点,人们坐在院子的角落等待,直到栲象先生慢悠悠地走出来。
他慢慢地走近一棵大树。
树枝上挂着一条深红色的绳子,下方挖了一个坑,旁边放着一块生锈的铁砧。
栲象站上铁砧,将红色的绳子套在脖子上,突然双脚踏空。
于是观众们就会看到这样的景象:一名男子被红色的绳子吊着脖子,在脱力状态下轻轻摇晃。
△栲象先生在表演上吊。
如果你仔细看就会明白,支撑体重的不是脖子而是下巴。
他就这样表演上吊,持续几分钟后,跳下来,缓缓绕庭院一周后回到屋子。
不久后他再次现身上吊。持续四次后,才谢幕。
这样的上吊艺术,栲象表演了四十多年,光是在这个院子里,也演了十多年。
△栲象先生的庭院兼剧场,已被植物覆盖。
考虑到观众不多,每个月,院子只向大众开放四五天。
但是,没有观众的时候,栲象先生也会表演:开着灯,一个人挂在上吊绳上,等走夜路过来看他表演的人。
栲象先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家里的人也不清楚。
18岁那年,抱着出演戏剧的目标,他一个人来到东京,却最终做起了行为艺术,也再也没有回去老家。
栲象却并没有觉得“表演上吊40年”有多么与众不同:“我生而为人,一路走来,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既然找到了,就挥汗加油干。”
△栲象先生的家。
“实际上,该怎么说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我六十四五岁,往后还要继续每天的生活......我完全不会去想什么时候会死。我好像悔恨自己没有过青春一样,把现在的每一天都当做青春尽情挥洒。”
遗憾的是,在说出这句话的五年后,栲象罹患癌症,不幸去世。
他生前身体也不算好——因为要用下巴表演上吊,他的牙齿一颗颗脱落了,耳朵的三半规管也受到影响,后来更是因为肺气肿住院。
不过,出院隔天,他又回到庭院表演,风雨无阻。
田静后记:
跟拍、采访这些独居老人的摄影师,名叫都筑响一,他将这些故事收录在一本名为《独居老人》的书中,目前豆瓣评分7.4。
几十年来,他一直在拍摄那些我们习以为常,反而不再注意的事情:
比如年轻人出租房、嘻哈诗人、东京的家庭酒吧。
拍摄独居老人的过程中,他见过各式各样的晚年:有的富有,有的贫穷;有的快乐,有的悲伤。
他从中总结出这样一个道理:
所谓人生的“赢家”和“输家”,到头来,不是看财产也不是看名声,而是看一个人在临死前的五秒,能否说出“啊,我这一生真有趣。”
弥留之际,如果你脑海中浮现的是“其实我是想玩音乐的”这样悔不当初的念头,便是“失败的人生”。
在日本,百岁以上的高龄老人达到54000人,女性平均寿命是86岁,男性则是79岁,这是一个世界上屈指可数的超高龄化国家。
中国也不遑多让,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显示,截止2020年11月1日,我国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数达到1.9064亿人,占总人口的13.5%。
12月21日,国家统计局发布数据,我国女性的人均预期寿命达到了80.88岁。
或许再过数十年,“如果变老”、“如何死亡”是远比“如何保持青春”更切实际的问题。
归根结底,谁都逃脱不了“死亡”。
相比这些,这些怪爷爷、怪奶奶们或许是在用亲身经历告诉我们:
别怕,去选择你喜欢的生活方式,按照自己的心愿去活吧。
别人眼里衰老而孤独的日子,其实可以过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