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中国“共同富裕”试验路线图(图)
9月16日,中国官方披露正在制定一份促进共同富裕行动纲要。这意味着,这项计划将不同于以往历史上空想的“乌托邦”试验,而极有可能如中共已经宣告成功的脱贫计划那样,具有极其精准的制度设计。
中国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就业收入分配和消费司副司长常铁威在当天的记者会上披露,“国家发展改革委将按照党中央决策部署,进一步深化对共同富裕问题的研究,制定促进共同富裕行动纲要,推动构建初次分配、再分配、三次分配协调配套的基础性制度安排,多渠道增加城乡居民收入,切实逐步提高居民收入和实际消费水平。”
另据9月10日发改委就业收入分配和消费司2021年度研究课题征集公告,其中有关促进共同富裕指标体系和评估机制的研究列为十一项内容之一,要求年底前提交最终研究成果。
这意味着,为推动这一计划,北京正在加速实施方案的设计。
包括中共在内,中外古今都曾提出类似于“共同富裕”的政经和宗教理想,但是现实中这些尝试都没有获得最终的成功。
失败的原因多种多样,但背离当时的历史现实且缺乏制度规划设计,应该是最为根本的。
作为科学社会主义的信徒,中共上台实现全国执政后曾主张“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社会”,在1950年代中期推动“三大改造”,进行人民公社化运动,但是它超越了当时的社会现实,结果在“共穷”的泥潭里一直无法解脱出来。
邓小平掌握实权并宣布改革开放,等于彻底放弃了毛泽东式的乌托邦实验,“往后退”。
“往后退”在当时受到不少指摘,被抨击为修正主义,被指为共产主义理论到理想的彻底破产,而那句“先让一部分富起来”的口号背后,是“共同富裕”被彻底束之高阁的标志。
直到中国社会贫富分化随着经济的整体成长而加剧时,外界也认为中共的调整也不过是对既定规则的修修补补,基本不脱离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进行经济干预的概念——当然,在程度上,中共介入得更深,政府干预得更有力。
但是,这种调整的效率会随着经济自由度的扩大而衰减。更根本地,“往后退”是为了有一朝一日“跳得更远,更有力量”。
实际上,在中共官方的叙事中,在鼓励“先富”的同时,中共从来没有中断在推行“共富”,消除贫困上的努力,从当时“扶贫西海固计划”,到21世纪初的西部大开发战略,再到国家持续减贫和习近平执政后的精准扶贫攻坚战,政治动作循序渐进。
而此次“共同富裕”计划则是这一系列计划的延续。从8月份中央财经工作会议释放推进“共同富裕”的正式信号,中共的计划相比任何“乌托邦实验”都清晰和理性得多。
中财办的一名负责人韩文秀在8月底称,实现共同富裕是一个在动态中向前发展的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也不可能齐头并进。他承认,共同富裕是“仍然存在一定差距的共同富裕,不是整齐划一的平均主义同等富裕”,同时也否认“杀富济贫”等引起争议的声音。
可以料想,尽管共同富裕在人们的传统认知中具有极其浓厚的空想主义色彩,但是中共可能会依照精准脱贫的惯例制定一份详尽的可操作性强的实施计划,设定一系列的地方验收指标,比如居民可支配收入水平、收入差距、高低收入人群比例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