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病毒共存?北大教授:病毒是人类“老祖宗”(组图)
病毒,一个甚至无法自我“独立”存在的生命体,却挑动着人类社会脆弱的神经。
病毒的唯一目的就是生存,人类也在与病毒的持续较量过程中,寻求着自己的生存方式。
针对近日热议的“与病毒共存”的话题,北大教授、生物学家饶毅近日发表文章称,病毒与人类的基本关系是“病毒在先,人类在后”。
“病毒是老祖宗,人类在病毒面前是小孩子。”他写道,“对于新发病毒,世界上的专家数量为零,否则就是旧发病毒。”
饶毅认为,每一种新病毒都有确定规律,人们只能在观察之后总结,而不可能在任何一个时期提前预计。对于新发疾病的研究没有速成法,科学需要时间,需要有真的努力。
他表示,关于已经感染过某种病毒后是否会再度感染,以及疫苗有效率,疫苗有效保护期,是否应该再接种等问题,应该有权威医学或疫情防控机构定时发布数据之后,才能得出科学的结论。
“除了考虑人类是否愿意与病毒共存,还要思考病毒是怎么与人类共存的。”饶毅表示,“现存病毒与人类共存有多种关系,包括致病,也包括互利互惠,还有很多井水不犯河水。”
他还表示,人类基因组有很多病毒来源的序列,它们不仅有可能致病,也可能是动物或人类进化的基础之一。他曾在《生物学概念与途径》一书中,详细介绍了核酸与染色质、蛋白质的关系,并进而解释了核酸才是遗传的物质基础,而非蛋白质。
从病毒的组成来看,病毒里面是含信息的核酸分子,外面是功能性的蛋白质分子。蛋白质与动物细胞结合,方便病毒里面的核酸进入动物细胞,指挥动物细胞合成病毒所需要的各种组份,组装更大量的、新的病毒。
中国疾控中心主任、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高福院士也在《流感病毒——躲也躲不过的敌人》一书中,对人类和病毒的较量进行描述:“看似微小的生命,始终和人类纠缠不清,常常幻化出各种形态,迷惑和躲避人类的追踪,却又突然一阵旋风,把一遭遭劫难刮向世界。”
高福指出,流感病毒作为地球上最重要的病毒之一,与人类“不离不弃”。自西班牙大流感暴发后,人类无数次尝试寻找流感病毒,但病毒的细微形象仍然只是“模糊不清的马赛克”。
笔者认为,人类应该思考,如何敬畏自然的边界,学会与病毒共存。而且纵观历史,几百年来,人类也从未停止过与病毒的较量。
比如人类掌握的“以毒攻毒”的疫苗技术,源于曾经全球范围流行的天花,用感染者的天花毒液来预防天花,是人类科学上最重大的发明之一。但是尽管有预防作用,由于有其毒性较大,天花疫苗也存在安全隐患。
英国医生爱德华·琴纳(Edward Jenner)发明了接种牛痘预防天花的方法,开启了免疫学大门,天花也成为被人类征服的第一个瘟疫,消灭的第一个病毒。
不过,为了躲避人类的追踪,病毒也有它们的“法宝”,那就是变异。近年来时常暴发的“禽流感”就是一个证明,特别是H7N9和H5N1流感病毒感染人事件的发生,敲响了流感防控的警钟。
新冠病毒与流感病毒一样,呈现“跨种传播”的特点,它也在不断变异,这也是RNA(核糖核酸)病毒的显著特征。病毒遗传物质的不稳定性,决定了病毒最终表现形式的不稳定。小突变称为抗原漂移,大片段的交换称为抗原转换,病毒在突变中,抗原如果兼具动物和人体细胞受体的结合能力,那么病毒就会从动物向人类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凶猛进攻,人类的麻烦就来了。
正如高福院士所说的,病毒变异逃逸人体的免疫系统就像是一场永恒的“猫鼠游戏”。病毒在自然流行的过程中产生的突变,可能是由人类免疫所产生的竞争性压力导致的,也有可能是病毒本身在适应人类的过程中引起的突变,这些突变值得关注。
笔者认为,面对持续不断变异的新冠病毒,要研制出有效的疫苗和药物,就必须认识病毒的本质。一方面是要抓住病毒的生命要素,比如蛋白质、核酸和活病毒,不断进行研究;另一方面是要想办法利用新的生物技术手段,设计出能够对付病毒的“终极手段”,比如一种广谱的通用性疫苗。
伴随着新兴生物技术和医学理念的革新,人类已经发明了电子显微镜、核酸扩增技术、生物安全实验室等,近距离观察病毒,将看不见的生命体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未来我们需要更加强大的能够快速对病毒的变化作出反应的生物技术平台。
在宇宙星辰浩瀚中,病毒与人类形影不离,生命与环境循环交替。对自然规律的探索是一个积累的过程,科学灵感的出现,也并非去创造一个公式或者模型,而是在实践中去发现其固有的性质,最终形成一套方法和理论。
尽管科学的研究需要时间,但并不意味着我们现在就什么也做不了。新冠病毒来势汹汹,但人类也在极短的时间内,研制出对抗病毒的疫苗,创造了生物医学历史上的奇迹,也让基于mRNA平台的生物技术加速推向市场,未来还有望在癌症免疫等方面发挥巨大作用。
新冠病毒短期内并不会消失,人类也将在每一次的较量中,使自己变得更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