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om“病”席卷全球，汇丰高管差点累死引全网共鸣（组图）

“所以，我心脏病发了……”一位45岁的汇丰银行管理项目经理分享自己因为过劳心脏病发，他的妻子拨打999将他送院，在等待的时候他有了新的顿悟：再也不要花一整天开zoom会议……

以上是汇丰银行乔纳森·弗洛斯蒂克发表在自己领英主页上的帖子，如今已经获得数万留言，还得到BBC等媒体报道。不久后，汇丰银行宣布他们将在英国推广“无Zoom周五”，要解决很多员工在疫情线上办公造成工作和生活界限不清所产生的压力问题。疫情期间大热的线上会议软件Zoom成了“众矢之的”，汇丰发言人表示这个计划将允许一部分员工在周五不召开Zoom会议，以获得空间完成其他工作。

汇丰银行不是唯一一个推广无Zoom周五的跨国大企业。美国投行花旗集团就表示员工在周五限制使用Zoom的次数，希望让更多人找到工作和生活的平衡。电视台Channel 4也推出了无会议周五。

如今，“Zoom疲劳”已经成为心理学家都认可的一种现象，指的是长时间在线上开会而感到的疲劳和抗拒，就连Zoom的CEO袁征都表示自己也在经历Zoom疲劳。其实，工作过劳并不是新的现象，开会多也不是出现Zoom这一软件才出现的现象，但不可否认，在疫情以前，尽管需要通勤，但工作和生活界限相对来说更清晰，办公室负责工作，下班后回到家中就是生活；

然而，自从在家办公、线上处理工作盛行以来，尽管一开始省去了通勤之苦，多了自由分配时间的空间，然而无穷无尽的Zoom会议打破了时间限制，更让一些企业出于KPI的指标让员工无时无刻都可能接到Zoom call，而无法say no……当弹性工作成了无时无刻可能都在工作，难怪方便的Zoom成了众矢之的。然而，无Zoom周五真的能解决新时代员工过劳的问题吗？有专家认为可能治标不治本……

01

大企业纷纷推出无Zoom

周五这本来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周日，是弗洛斯蒂克先生一周难得的闲暇时光，但想到周一一堆事情，当天下午4点他还是坐到桌前准备这一周的工作。“然而，我突然无法呼吸。我感到胸口很闷。血液从我的左臂涌到脖子，我的耳朵在嗡嗡作响。”

“（在心脏病发的瞬间）我没有看到一道光，人生回忆片段没有像跑马灯一样闪现。以下才是我当时的想法：1. *！我明天要和我的经理见面，怎么办；2. 我如何确保获得XX拨款；3. 完蛋，我还没有修改我的遗嘱；4. 我希望我的妻子没有发现我死了。”“我走到睡房，躺下，我的妻子发现我的情况，打了999报警。

躺下后，我有了以下决定——前提是我还活着：1. 我不会再花一整天开zoom会议了；2. 我要重新调整我对工作的态度；3. 我真的不要再接受工作中一切不公道的事情——人生真的苦短；4. 我要减15公斤；5. 我希望每一天在工作中都发挥作用，否则我要调岗；6. 我需要多花时间陪我的家人。”“这就是濒死体验教会我的。”

入院后三个星期后，弗洛斯蒂克在自己的领英页面上分享自己在汇丰银行因为长时间工作压力导致突发心脏病发的故事——尤其自己在濒死阶段心路历程。他的帖子显然击中了很多白领，因此获得大量留言。

其中一个留言表示：“大公司继续把人逼到极限，不考虑员工的个人健康。”和平常的积劳成疾故事略有不同的是，弗洛斯蒂克一句“我不会再花一整天开Zoom会议”，引起很多留言者的共鸣，因为这和最近兴起的“Zoom疲劳”现象相联系——人们越来越担心工作可能侵犯到他们在封锁新常态下的家庭生活，这也让弗洛斯蒂克的故事获得BBC等媒体的关注。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因为弗洛斯蒂克的故事产生的舆论影响得到汇丰高层的重视，不久后，汇丰宣布在英国的商业银行部门推行“无Zoom周五”。所谓无Zoom周五，即在周五下午不得召开Zoom会议，好让员工更好的完成其他工作，然后拥有一个更放松的周末。

汇丰发言人表示目前这个计划处于试行阶段，如果顺利的话会在整个汇丰推广，用意是解决员工在家工作的压力。未来，汇丰将在全面实行弹性办公，还会将现有的写字楼空间缩减40%，这就是为什么解决员工线上办公带来的压力问题成了当务之急。

除了汇丰银行之外，美国投行花旗集团也表示，员工应该在周五限制Zoom call的次数，让工作和生活更平衡。花旗集团总裁简·弗雷泽表示，随着疫情逐步过去，工作的方式也会有所改变，她已经听到员工的心声，“工作和生活之间的模糊界限、疫情期间无休止的工作已经影响了我们的健康，这不可维持”，她在一份memo中写道，“在听到世界各地同事的心声后，显然我们需要应对人人都感同身受的‘Zoom疲劳’现象”。

她还特别宣布5月28日放假一天，将之称为“重启日”。无Zoom周五的出现，恰逢如今跨国大企业正在开展一系列解决封锁时期工作和生活界限模糊问题的行动。早前，投行高盛出现了大批junior bankers投诉公司“非人道”待遇的事件。在社交媒体流传的一份高盛内部调查中，他们投诉一个礼拜要工作100个小时。

最终，高盛高层回应，他们会履行公司规定，给junior bankers更多周末休息时间。在英国，连锁超市Tesco也要求他们的办公室每周空出一个时段不安排会议，用于思考。电视台Channel 4也推出无会议周五。

02

疫情非常态产生的新“职业病”

Zoom疲劳早已成为媒体热词，如今更成为心理学家盖章的现象。心理学家斯图亚特·达夫表示，过度使用视频会议，就会造成所谓Zoom疲劳，他已经有不少客户因为Zoom疲劳求助于他。达夫表示，目前有四种主要的沟通方式，短消息（短信或通信软件）、视频、电话和面对面，可惜的是，无论科技如何发展，“没有任何一种方式能够取代面对面交流；视频聊天的确盛行，但不能用于每一次会议、用在朝九晚五每一次工作交流”。

Zoom疲劳的问题，源于Zoom的方便，在居家办公时代允许人们打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正因为如此，这让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的界限全面模糊，比线下会议更容易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侵蚀参与者的休息时间。弹性工作、弹性休息很容易成了不定时、无规律工作、甚至不停歇工作。更不要说，由于开会方便，有的企业就不间断安排会议，打乱了很多人工作的节奏。

关注工薪族健康的论坛Totem的创始人马克思·托恩利表示，疫情期间会议过载，有的人认为这是在家办公最糟糕的事情，“论坛上很多人谈到，以往简单几句话就解决的事情，如今变成Zoom的正式、冗长的会议——很多人对于在工作量很大的时候不断安插会议都感到累坏了”。

斯坦福大学的杰瑞米·巴连森教授fabiao在《科技、心理和行为》期刊上的一篇文章解释为什么线上会议比线下会议更累：线上会议需要大量的眼神接触，人们的“认知负荷”也很高。有意思的是，连“始作俑者”Zoom的高管也表示他们自己也产生了Zoom疲劳。在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的时候，Zoom的总裁袁征表示有一次他要连续参加19个Zoom会议，让他感到非常疲惫。他表示自己已经不再参与不间断的会议了，这让他感到好多了。

他还表示希望自己的员工一周至少2天回到办公室办公。Zoom的市场总监阿帕娜·巴瓦表示她们对于Zoom的突然走红也感到疯狂，她们为自己能提供这项服务感到幸运，也觉得肩上责任很重。巴瓦表示她知道过度使用视频软件和频繁视频会议对人们来说是一个问题，“Zoom疲劳是存在的，但不是Zoom的错。疫情带给所有人冲击，在Zoom内部也有同样问题，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关注员工的心理健康”。

网友对于Zoom疲劳也有很多吐槽。比如这位名叫OdedRechavi的推特网友转了一张太空人在火星的图片，表示：“在这里一个小时是地球的七年”，然后他标注：Zoom！（即这就是Zoom会议的感觉）。

这位叫MhariCoxon的推特网友询问：“有没有解决#Zoom疲劳#的好办法？我已经受够了不间断会议。到了下午4点我已经没有办法说一句完整的话。”

这也难怪汇丰等企业推出无Zoom周五计划获得很高的关注。

03

还有什么妙招？《福布斯》网站等媒体讨论了无Zoom周五的好处和坏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无Zoom周五给了我们机会优先处理需要专心完成的工作，不必被会议打乱——人们有时间完成乔治城大学卡尔·纽波特所提出的“深度工作任务”，意思是需要高度认知力的任务，需要复杂的信息处理、在短期内获得更优的结果。而如果不断被Zoom打乱节奏，就不容易完成这些深度工作任务。

其次，让人反思很多Zoom是不是有必要。太多Zoom会议没有必要存在（说一声“上Zoom说”，整个团队就要放下手上工作开会），太多Zoom会议让过多的人参与。设置无Zoom周五会让我们思考如何在一周剩下几天安排更有效率的会议。

还有就是，当Zoom会议数量减少，要让人们更专心开会——由于会议太多，很多人总是一边开着Zoom一边干别的事情，成了表面功夫。最后，如果减少会议，工作更有效率，工作和生活的平衡就更有保证。

不过，在周五空出一个下午或一天时间不排Zoom会议，也有不足。首先是治标不治本。如果将一个时间段空出来，很容易让其他几天更加挤进更多Zoom会议。托恩利表示，这意味着周一到周四可能工作更加让人难以负荷。另外，如果强行规定一个时间段不能Zoom，那么有的人如果有需要和他人沟通，需要领导的指导，在那个时间段还会觉得孤立无助，未必利于工作。

说到底，光靠无Zoom周五，是无法解决Zoom疲劳的。对此，专家有更多的建议，值得参考。心理学家达夫表示，为了减少压力，组织者应当让Zoom会议不要太多条条框框，融入一些人们闲聊的时间。如果真的有非常正式的会议，参与者讲话要更精准。

心理学家杰斯·贝克表示，与会者应该做好更充分的准备，准备越充分，单个会议耗费时间越少。托恩利还建议，需要为Zoom会议的目的设定规范。比如，企业可以规定员工只在特定目的下采用Zoom会议的方式，将更多原本安排在Zoom会议上的信息传递改用即使短信、电话等等处理。

他还表示，管理者应该定期检讨和回应员工对于Zoom疲劳的反馈，规定人们可以在一定时间段内“离线”——这和无Zoom周五不同，由团队负责人按照情况定期调整。

不过，根据另一家视讯会议企业Pexip的英国分公司副经理雷顿·修斯的说法，更重要的是建立视讯会议礼仪，这需要企业来负起责任来。一些方法包括设定会议和会议之间的间歇期，参与会议的人数，等等。另外，视频的质量也很重要，如果声音质量差、网络不顺畅等等，会让参与者耗费更多时间、更毛躁。

“我们不必然认为视讯会议疲劳是会议导致的，我们认为这是会议礼仪和会议质量的问题，只要解决，人们就不容易感到疲劳”。修斯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