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千亿家族20岁女儿遭绑架，被洗脑持枪抢劫，要劫富济贫？！

Patty Hearst帕蒂·赫斯特，可能是美国现代历史上最具争议的富家千金之一。

她来自赫斯特家族，爷爷是美国著名的传媒大亨William Hearst，掌管着巨大的报纸发行公司，旗下拥有例如《旧金山分析报》、《纽约晨间早报》等报纸，以及电视台、广播和杂志公司等。

（赫斯特家族总身价超过245亿美元，经常排在世界前30名。）

在显赫望族里出生，帕蒂成年后申请到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学习艺术史。如果不出意外，这样一位富家千金，无论是接班或是嫁人，还是自己搞艺术，都将会有一个“朴实无华且枯燥”的人生。

然而，帕蒂成年后出现的种种“行为偏差”，至今让不少人都摸不着头脑。20岁那年，她被活跃在加州的极左激进分子绑架。失踪数日后，竟然被监控录像拍到，端着枪和绑架她的人一起抢了银行。

当时美国媒体视为第一千金的姑娘，失踪后竟然反倒加入了绑架她的激进组织。最终被捕后，她又因为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刑事辩护，成为争议人物。

01

以赫斯特之名

1954年2月20日，帕蒂在旧金山出生。她一路念的高级私立天主教学校，是全A学生，最后申请到了加州伯克利大学。

谁想到，一个看起来标准的乖乖女，念高中时，和只比自己大一点的数学补习老师暗生情愫。她提前一年从高中毕业，拿到大学奖学金。同时，老师也被加州大学招去当老师。师生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同居。

那是1974年，越战还未结束，反战主义，自由主义，激进主义，经济危机等种种变化加剧，美国社会空前的混乱。

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富家千金和补习老师婚前同居的行为，令赫斯特家族的长辈颇为不齿，帕蒂和父母的关系急转直下，但经济上依然依赖着他们。

与此同时，拥有赫斯特这个姓氏，可以说是当时的皇族代表。不过，帕蒂的父亲觉得自己并不是家族里最有权势的继承人，分不到最多的钱，于是没有给家里的孩子配备保安，只让他们低调行事。

靠着父母的接济，帕蒂和男友搬到一间伯克利附近的公寓，平安度过了大一的时光。可实际上，入校时，她的姓氏就被一群活跃在公寓楼附近的左翼激进分子盯上。

为什么会被盯上？这个名为Symbionese Liberation Army，简写SLA，成立于60年代的左翼激进组织，搞过多次反越战、反阶级剥削，不惜抢银行分钱给穷苦民众的极端活动。

帕蒂和男友搬到SLA组织的活动据点附近后，组织成员便注意到了她，并开始追踪她的日程时间，最终搞清楚了她的身份。碰巧，当时组织的两名成员因为极端活动被捕，于是SLA生出一记：绑架帕蒂，利用她的家庭背景，换取队友的释放。

（SLA组织成员照片）

1974年2月4日晚上，SLA组织成员持自动步枪，闯入正在看电视的帕蒂和男友的家。男友当场被揍地昏死过去，帕蒂双手被捆绑，眼睛被蒙上，被关进了自家公寓的衣柜里。

（帕蒂被绑架后，自家报纸的头条封面）

赫斯特千金的绑架案，很快传遍美国各地。但故事，这才刚刚开始。

02

从被绑千金到亡命之徒

后来帕蒂在自己的自传里回忆到，她被蒙着双眼、手脚捆绑，被SLA组织转移至位于加州的不同据点的衣柜里，关了至少60天时间。期间，组织的创立者之一William Wolfe威廉·沃夫，不断威胁要杀了她，还最终实施了强奸。

除了沃夫，另一个创始人Donald DeFreeze唐纳德·德弗里茨，也不断地虐待并强奸了她。

帕蒂说，德弗里茨警告，要不会杀了她，要不她认怂，跟着他们搞恐怖行动。为了活命，帕蒂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乖乖听话，为SLA组织录制了一系列录音磁带。被绑8天后，这些磁带被寄给了伯克利的警察局。

帕蒂在第一份公布的磁带里念了SLA组织的绑架声明：

“妈爸，我没事。我和一个带枪的战斗小组在一起，他们可不是一群疯子。他们一直说，随时愿意为了自己的革命事业牺牲。我很想出来，但必须得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希望你们赶紧照他们的意思，抓紧时间。”

照什么意思？SLA组织最开始的诉求，是释放两名被捕的成员，换取帕蒂的自由。但官方害怕对方得寸进尺，放了人还是撕票，明确拒绝。

恼羞成怒的SLA成员们，加大逼迫力度，释放更多的录音带，要求帕蒂的父亲，向加州专为穷困民众准备的食物银行捐助。父亲实际上没有那么多现金，但还是找家族基金会借款2百万美元，表示愿意捐钱。

然而，因为帕蒂的父亲拿不出更多的4百万美元，谈判最终失败。帕蒂生死未卜，最终没了消息。据帕蒂回忆，失联的几周里，看管她的6名组织成员，轮番给自己洗脑，灌输‘革命’意识，说她是权贵阶级，压迫了别人。如果她能成为‘革命分子’的代言人，就不杀她。

不从就被强奸虐待，从了就能活命。帕蒂说，自己在漫长的黑暗囚禁里，最终屈服，对不再殴打她的激进分子们产生了感激，甚至说是‘革命同志情’。

这也是后来她在诉讼里不断说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另一个名称，也叫人质情结。被害人对加害人产生好感、心理依赖，并开始协助对方实施暴行。

为了确认帕蒂100%效忠于SLA组织，绑架帕蒂2个月后，他们再次释出新的录音带。磁带里帕蒂表示，她改名Tania坦尼雅，宣布加入SLA组织，要开始‘干革命’，并和组织的旗帜合影留念。

她在录音里读道：“SLA组织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被释放，二是加入他们，为我自己的自由，和所有被压迫民众的自由而战，我决定留下战斗。”

1974年4月15日，失踪已久的帕蒂，端着自动步枪，和SLA组织的几名成员冲进了旧金山日落街区的某处银行。她用枪指着员工和保安，喊着反抗就是死的口号，并最终顺利抢走了1万美元的现金。

赶往现场的旧金山警方围捕失败，让SLA组织和帕蒂逃之夭夭。前面的录音和照片，加上这段影像公布后，引发轩然大波。面对叛变的千金，和她身后的激进组织，美国大法官立刻将他们列为全民犯罪分子。

帕蒂后来在访问里说，抢银行时整个人都是懵了的状态，但意识到，一切都已经失控。看到强奸自己的德弗里茨，在她的协助下举枪杀害了银行职员，帕蒂知道，自己再也说不清了。

（电影《帕蒂·赫斯特》剧照）

可接下来的十几个月，她却干出了更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4月15日抢完银行后，帕蒂和组织成员分开逃亡，她和一对夫妻成员驱车往南，开到了洛杉矶。潜伏一个月后，耗尽赃款的三人，决定去超市偷点东西。

当时，帕蒂独自一人坐在超市街对面还插着钥匙的车里，等待其他两个同伙。这明明是她最好的一次逃跑机会，可她竟然没有跑。取而代之的，当同伙因为偷盗被发现后，坐在车里的帕蒂，端起一把M1卡宾枪，向对街扫射30发子弹，救下了同伙。

开车逃亡后，武装齐全的洛杉矶警方，根据车牌号搜到SLA组织在洛杉矶的据点。5月17日，全美国人都看到了SLA组织的老巢被洛杉矶警方重度轰击，最终燃起大火的照片。大家都觉得，富家千金帕蒂，肯定也死在了这里。

房屋内，强奸帕蒂的德弗里茨直接被烧死，其他几个成员也都命丧火海。但帕蒂因为提前躲避，和偷超市的两位成员躲在别处，逃过一劫。

（被通缉的帕蒂和SLA组织成员）

她和同伙三人，辗转宾夕法尼亚州和纽约州，并在中途回到加州，帮助SLA组织的残余势力，在警车底盘埋了几次炸弹。直到1975年9月18日，被绑架后18个月，帕蒂在旧金山的一处公寓楼内，被埋伏多时的警察逮捕。

拘留登记时，她在自己的工作栏内写了“城市游击队员”，并通过律师发话：“告诉所有人我在微笑，觉得自己自由又强大，给所有兄弟姐妹问好。”

被绑架的富家千金变成激进分子，后来帕蒂的诉讼，更是引发热议。

03

罪与罚

被捕时瘦到只剩80斤的帕蒂，在所有可以自主逃跑的时刻都没有跑，成了她备受质疑的点。为了让女儿重获自由，父母为她找了昂贵的律师团队和心理团队，轮番介入和检查，做了长时间精神评估。

来自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耶鲁大学、丹佛大学的多位心理教授都给出了帕蒂被绑架后智商降低、心理失常，所有指标都符合被洗脑判定，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嫌疑的报告。

但到了庭上，法官Oliver Jesse Carter不吃这一套。他接连否定了关于帕蒂并非主动写出加入SLA组织的录音稿的说法，并强调帕蒂后来协助抢银行、枪击超市街区、埋下炸弹等行为都是自愿行为。

检方找的医生又说，帕蒂年纪轻轻和男友未婚同居，还嗑药吸毒，后来加入激进组织，搞所谓的“劫富济贫”，成为混乱的代言人，都是她的“自由意志”。所以后来所有的犯罪行为，都是她自愿。

与此同时，帕蒂的律师给出了帕蒂在抢银行时被其他成员举枪对准，必须高喊口号的现场照片。她在辩词里也说，自己一直被强奸虐待，一旦没有表现好，就会被当场射杀：“我根本没法思考，只能做，如果没做他们会杀了我。”

检方和辩方各执一词，法官又不相信帕蒂团队给出的心理报告，最终，她先被判35年监禁，后来量刑后，减到了7年。赫斯特家族为她反复奔走，再次上诉，并让她在1976年11月得到了临时保释机会。

事件再次引发争议，加州大法官Evelle J. Younger批评富人不能有双重标准，帕蒂的洗脑辩护并不成立。帕蒂上诉失败，再次回到监狱。富家小姐服刑，成了众矢之的，还发生过床上被放死老鼠的事件。

赫斯特家族依然不肯放弃，利用自家的报社造舆论，并继续联合各大名校的心理医师写信，最后竟然成功在帕蒂服刑22个月后，惊动了当时的美国总统卡特。

1979年，帕蒂获得总统特赦，在严格的保释条件下出狱，出狱时还说等不及要和爸妈一起度假。出狱后两个月，她嫁给了坐牢期间看守她的警察。

1981年，帕蒂出了一本回忆录，详述了被绑架后的经历。但因为主动“作战”的细节过多，她再次陷入以洗脑为借口，实则搞激进运动，最终因为家族有钱有势而逃脱刑期的争议中。

（T恤上“赦免我/原谅我”）

也许是害怕再被捉到漏洞，或是真的受够了不断要去辩解，被人们质疑自己被强奸虐待的事实，帕蒂从公众视野逐渐消失，三缄其口，不再回应。

但她的故事还没完结，2001年1月20日，克林顿总统离职前一天，恢复了帕蒂所有的公民权利。换句话说，她在被绑架，又参与抢劫银行27年后，洗清了所有的罪名。

刚成年却尚未成熟有独立思考的富家千金，烧杀抢掠的左翼激进分子，美国混乱的70年代，所有的元素加在一起，构筑了帕蒂·赫斯特充满争议的故事。

她因家族之名被绑架，受尽强奸羞辱，陷入被洗脑实施暴力的疑云，成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注解人物，被研究个透彻。也因家族之名，最终成功洗罪，继续过起了富裕的上层生活，映衬着绑架她的SLA组织所抨击的阶级压迫观点。

帕蒂最终被判7年，后来又被推翻的判决文书上，法官这么写到：“叛逆的年轻人，不管他们是为何变成如此的，主动的犯罪行为，终将得到惩罚。”

真相与实情究竟如何，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