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游戏正在生变 印度欲不“战”而赢中国(图)
以边境的第一声枪响为标志,印度在边境冲突中的处境和角色正在发生重要变化。
5月初以来的中印新一轮边境军事对峙,受到复杂多元的背景因素驱使,在维持长时间以后,双方在6月中旬爆发严重肢体冲突,导致非热武器条件下的最大人员伤亡。
2020年9月下旬,印军在中印边境强化军力存在。(微博@南海的浪涛)
围绕新的军事对峙,双方都进行了大规模的军事部署,数以万计的士兵开赴前线,并做好了对峙持久化的准备,在此期间,彼此有攻有守,形成拉锯,边境“现状”事实上较2020年5月之前、甚至2017年6月之前,发生了重要改变。
边境冲突导致了若干重大战略和战术后果。
从战略上看,真正的质变在于,印中关系从维持合作的建设性基调转向全面战略竞争阶段;印度为了赢得中国,更积极自觉地加强与美国及地区关键国家的合作,朝着成为印太战略支柱的方向迈进。
从战术上看,印度从边境冲突中嗅到了重要机遇,并从中国陷入苦恼的内外困境中获取额外利益。
两国防长在莫斯科的会晤高度微妙。
会谈中,双方主要是“坦诚地”阐述了本国的立场和政策,照本宣科的意味浓厚,中方提出了三点“要求”,前两条在会后未见成效,最主要的是第三条,其效应正在越来越深刻地发生作用。
“不刻意炒作和传播负面信息。”
应该说,这是一项富有中国特色的内容,很难想象印度防长在听到中国同行提出这一要求时,内心会泛起什么样的涟漪。
然而,这条要求的直接结果是,双方此后的会谈做了国际外交史上的一个重要创造,就是共同发布联合新闻稿。比如外长会及第六轮军长级谈判,均以此方式表达成果。
然而另一方面,中方的要求并未受到印方真正的尊重。
在防长会后不久,中印边境就发生了45年来首次鸣枪事件。与中方的要求相反,此次枪响之后,大量“负面消息”在国际舆论中广为炒作和传播。
在这个背景下,中印外长级会谈随后举行,会后发布了遵循“不刻意炒作和传播负面消息”要求的“联合新闻稿”,阐述了五点共识。
“五点共识”的新闻看上去令人鼓舞——而这确实是中国舆论界的主流氛围。
此后不久的第六轮军长级谈判再次发布“联合新闻稿”,宣布一致同意认真落实两国领导人达成的重要公式,加强现地沟通联络,避免误解误判,停止向一线增加兵力,不单方面改变现地态势,避免采取任何使局势复杂化的行动。
然而事后一些情况显示,印度方面的态度和行动十分微妙。
一位印度陆军王牌山地师师长将被委任为中印边境前线地区的14军军长,以替换被认为谈判姿态软弱、即将卸任的哈林德·辛格(Harinder Singh)中将,在第六轮军长级谈判中,印方表现得咄咄逼人,而对边境兵员的新增部署,也在积极动员中。
这是5月初军事对峙至6月中旬的肢体冲突以来印方处境和角色发生转变的明确迹象,凸显出其欲掌握战略主动,采取进攻策略的态势。内阁部长级会谈发挥了催化剂作用。
由于美国改变南海政策方针并在台海改变外交姿态,中国东部和南部周边局势陷入紧张,印中边境冲突加剧,将强化中方腹背受敌的局面。
这是对于印方第一个层面的重大有利因素。
第二个重大有利因素是,随着印中关系因边境问题紧张而使其有巨大动机和理由,与美国及地区关键国家战略走近,深化军事、政治和外交关系,朝着准结盟的方向发展,并依托印太战略使彼此合作制度化、机制化。
印度的外交方针和目标坚定不移,比起美国,在印度外长苏杰生(Subrahmanyam Jaishankar)那里,“印太”概念更为广泛,是印度长久以来外交抱负雄心勃勃的突出表现。
对于美国来说,它是要防范并遏制在印太崛起一个富有敌意的对手国家,因此其目标比较“聚焦”,将印太概念划定为西到印度洋西海岸,东到西太平洋。
而对于印度来说,它是在帮助美国的同时,将国家的权力和影响力尽可能扩展到更广的范围,因此苏杰生对印太的解释是:涵盖“海湾、阿拉伯海岛国、印度次大陆、东南亚、澳大利亚、新西兰、太平洋岛屿以及非洲的东部和南部海岸”。
领土争议对印度来说是一个重要突破口,在一些重大战略因素配合下,印方近来显示出利用双边谈判中的一些有利之机,钻中方的空子,将“联合新闻稿”当作约制中方的手段,并在此同时尽可能扩大领土和外交要求,以便将其领土主权利益及地缘战略利益最大化。
印度自视为世界大国,它不甘于成为二流国家,甚至不甘于称霸印度洋和南亚次大陆,而是对更广泛的印太都抱有野心。
美中对抗及地区国家对华敌意和防范心理,正成为其实现国际抱负的历史性机遇,它不会喜欢被其他国家当作棋子,但作为一项棋子,能够在两强甚至多强纷争中,最大程度地实现国家发展、与中国争雄及扩展全球影响力的目标,那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