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8岁时远走天涯,留学海外,13年不见妻子:这个负心汉,为何被无数人称赞(组图)
有人说,他是成功的。
出身贫穷,没文化,没技能,却靠一双手将女儿送到美国留学,培养出一个医学。
最终全家定居美国。
改变了命运,实现了阶层跨越。
也有人反对,说他很失败。
作为儿子,很不孝。
连老母亲生命的最后几年,别说侍奉,他连面都没见过。
作为父亲,很失职。
女儿才8岁,他便离家远走。此后整整15年,只见过女儿一面。
作为丈夫,很无情。
他在35岁时离开妻子,再聚首已是50岁的老人。
作为自己,很局限。
90年代拼命攒了钱也不知道买房,错过了在上海暴富的机会。
他叫丁尚彪。
是纪录片《含泪活着》的主人公。
1989年,他为了大学梦,借了42万日元去日本留学。
结果学没上成,还被困在了日本:回家还不起巨额债务。
42万日元,相当于当时他和妻子15年的工资。
为了还债,为了供女儿读书,只能留在异国打工。
一留就是15年。
成功与否暂且不说。
毕竟每个人对成功的定义不同。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丁尚彪是典型的中国式父亲。
虽然有点傻,却代表了一代人,感动了两个国家。
他为了孩子无私付出和牺牲。
在异国他乡漂泊15年,全年无休,拼命工作,挣的钱都寄回家里。
15年,满是艰难和波折:
半夜拉着行李无处可去,去投靠朋友只说了几句话就被赶出来。
被店长一拳打出鼻血......
但却从未想过逃回家。
因为他知道,不是每个人的家都是避风港。不是每个人都能把家当做退路。
家,要靠他撑起来。
自己留学失败,那就努力给女儿创造留学的条件。
1954年,丁尚彪出生在上海,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都很穷。
16岁被时代插到安徽省五河县。
失去了上学的机会。
那里的特产是穷,远近闻名。
农闲时,全家老小出门乞讨的情况很常见。
那段日子很苦。
他每天干农活超过10个小时。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却只能喝雨水,天天饿肚子。
20年后,丁尚彪无比感激这段岁月。
一是得到了锻炼。
“吃过苦中苦了,所以到日本后并没有感到孤独。”
二是遇到了贤妻。
她叫陈忻星。
她来自知识分子家庭。
饥寒交迫的日子里,仍拿着书本读。
后来她一个人扛起照顾孩子的重担,默默地咽下所有的辛酸和泪水,给予丈夫15年的支持。
当然,这是后话了。
结婚时,两人穷得只有一床被子。
1981年,他们相继回到上海。
她在厂里做衣服。他在工厂食堂做饭。
依然很穷。
住在破旧的一居室,厨房还是公用的。
丁尚彪知道没文化,没技术,很难有发展,而且还会被淘汰。
他想上大学,无奈年龄太大,单位又卡他。
但他不安于现状。
一个日本回来的朋友告诉他:“日本马路上可以捡彩电。”
图源:《上海市民生活指南》
他被吸引了。
萌生了赴日留学的梦想。
他花五毛钱买了一份资料,看到北海道飞鸟学院的招生信息。
在那个温饱还没解决的年代,他四处奔走借钱,硬是凑够了巨额学费。
1989年6月12日,丁尚彪在上海机场起飞,飞向日本。
那时,他负债累累,但意气风发,满怀憧憬。
然而,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
丁尚彪的学校在阿寒町。
那是北海道北边一个偏僻小镇。
他敢辞职借钱留学,是因为想边上学,边打工还债。
然而阿寒町非常偏僻,落后。
当地年轻人都无法找到工作。
别说还债,丁尚彪连自己都养不活。
他心急如焚。
学可以不上,但债务不还不行。
当时,他面临两条路:
一是回国。
但工作没了,又没学历,也没经商的头脑,只能打零工,挣钱有限。
二是留在日本。
语言不通,举目无亲。但只要吃苦耐劳,挣钱比国内多。
丁尚彪选择了后者。毫不犹豫。
入学没多久,他就辗转千里,跑到东京打工。
在外人看来,自费留学被坑,是遭遇。
在他看来,是磨练。
他说,我十分珍惜这次机会。
祖祖辈辈都很穷,没有人出过国。
既然出国了,就一定拼命抓住它,要靠双手改变命运。
他不停地打工赚钱。
白天,在东京郊外的工厂做工。
下班后,匆匆忙忙赶到市里,在池袋饭店当厨师。
夜里十二点,末班电车司机都下班了,他才沿着铁轨,一步一步走回郊外的家。
每个月按时把工资寄给妻子。
自己则省吃俭用。
买最便宜的菜,从不在外面吃饭。
租没有浴室的一居室。
洗澡时就在厨房,用塑料布做一个“浴缸”,洗完再把水倒进洗碗槽。
他说:“穷惯了,钱放在口袋里,都不知道怎么花。”
哪是不会花,明明是舍不得花。
为了远在上海的妻女,为了女儿有钱留学,为了她不必走自己的老路...
尽管那时,妻女并不理解他。
女儿丁晽对爸爸的记忆,停留在了8岁。
在机场的玻璃门后,她捂脸哇哇大哭,不要爸爸走。
但爸爸还是走了。再也没回来。
从此生活中只有母亲。
丁晽不懂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陪,自己的爸爸却一直不回家?就连生日也不回来。
陈忻星也不懂,为什么丈夫不回家?甚至认为丈夫是在日本有了女人。
但也只是怀疑。
她承受着委屈和寂寞,独自支撑着这个家。
以前从不过问的家务,比如保险丝烧了、换灯泡等,她都学会了。
“一个人也没有办法了...自己都能做。”
长大一点后,丁晽知道爸爸是在日本挣钱,一直在寄钱回来。
但她还是不懂:
为什么妈妈生病也不去医院看?
如果自己不吃晚饭,为什么妈妈总是白水挂面就酱油?
为什么爸爸寄来的钱都存着不花?
一直到1997年2月,母女俩在录像带里,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丁尚彪。
那是8年来的第一次:
女儿见到爸爸的容貌。
妻子看到丈夫的身影。
女儿掩面痛哭。
妻子百感交集。
丁晽第一次知道原来爸爸过得很苦。
才知道父母为她做出的牺牲。
陈忻星沉默不语。
很多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看录像也无法解开,她的答案还要再等五年。
看完录像带五个月后,丁晽见到了爸爸。
1997年7月,丁晽考上了美国纽约州立大学。趁着转机,她在东京停留了24小时。
还没下电车,丁晽就看到了站台上的爸爸。
丁尚彪一见到女儿,就伸手接过行李箱。
几十级的台阶,气喘吁吁。
女儿要帮忙,他不让。
可能是太过紧张,还走错了换乘方向。
等车间隙,他眼睛一刻也没挪开女儿。
沉默半晌,第一句话是:“长这么高了,比我还高了啊。”
女儿说:“鞋跟高。”
“有妈妈高了吗?”
“我比妈妈高。”
接着又是尴尬的沉默。
他站在女儿的左后方盯着女儿,突然发现女儿有了几根白头发。
“都有白头发了啊。”边说边拨了两下女儿后脑勺的头发。
女儿说:“可不是嘛。”
说着,电车来了。他带女儿去的第一个地方是饭店。
那里是他的第一份工作。
他像所有的父母一样,自豪地向同事们介绍女儿。
相处24小时,最初的生疏没了。
爸爸还是那个爸爸。
只是牙齿松动了,头更秃了,白头发也更多了......
丁晽哭着说:“他们不应该为我做出那么多牺牲的。”
她劝爸爸回国,不需要再牺牲自己了,她可以边读书边打工养活自己。
但丁尚彪拒绝了。
短暂相聚后,女儿赴美求学。
从此,一家三口天各一方。
丁尚彪加大了打工力度。
一天跑三个地方,打三份工。洗碗、扫地、工地......什么都干。
他要努力工作。
他要努力把女儿培养出来。
“我要靠自己的力量,把家庭的命运,彻底地改变过来。”
他知道,自己多付出一点,女儿的路就会多顺一点。
就这样,又过了五年。
在经历了11次申请被拒后,陈忻星终于拿到了赴美签证。
她和女儿当年一样,在东京中转。
不同的是,她可以停留72小时。
这是她和丈夫1989年分别后的第一次见面。
见面前一天,两人都很激动,又有点紧张。
她常年舍不得买衣服,这次特意量身定制了一件。
还去烫了个头发。
他换洗了床单被套。
破屋很小,单人床很窄,但收拾得整整齐齐。
他还拿出了一个珍藏的红枕套,准备第二天换上。
“这是我们结婚时用的枕套,我们一人拿了一个。”
他微笑着说,笑得很纯真,像一个纯情少年。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甜言蜜语。隔着千山万水,但最初的爱从未改变。
丁尚彪用透明卡套当放大镜,仔细查看地图,在白纸上写满了路线。
一遍一遍,计划着如何度过难得的三天。
然而13年未见,比在一起的时间都长。
突然见面,两人竟一时语塞,只是抿着嘴笑着。
一直盯着彼此看。
回到住所,他给她做晚饭。
她坐在床上,默默地看着他。
嘴角有笑意,表情却很复杂。
吃完饭,两人相对而坐,相视无言。
再一次百感交集。
他打破沉默说:“十几年了,的确是很辛苦了点......”
顷刻间,她泪如泉涌,但一直在忍着不哭出声音,脸憋得通红。
原来他没有撒谎。
她也没有看错人。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一切都值得。
三天后,两人再次分别。
女儿要攻读医学博士,丁尚彪还不能回家。
他还要继续挣钱。
他说:“就像赛跑一样,这个接力棒我已经拿了,所以我的目标是把这个接力棒最后交给女儿。”
是啊,改变家族命运,需要两三代人共同奋斗。
就像赛跑一样。
他跑快一点,他跑远一点,他多跑会儿,女儿就可以跑得轻松一点。
又过了2年。
丁尚彪才回到故乡。
5年后,全家在美国真正团聚。
女儿成了妇产科医生,住着别墅,前面带花园,后面有游泳池。
丁尚彪无需再挣钱。
妻子也不愿他再忙。
但他说:“我不想用子女的钱,我花自己赚的钱,也是减轻她的负担。”
他出门找工作,尽管语言不通,一切从零开始。
就像当年初到日本一样。
不同的是,现在是“含笑活着”,以前是“含泪活着”。
图源:《上海市民生活指南》
客观地说,在日本的那段经历是相当痛苦的。
丁尚彪自己也承认这一点。
有人质疑丁尚彪:15年如此辛苦的活着值得吗?难道就不能换个生活方式吗?
丁尚彪的答案是不能。
选择了,就要坚持。
选择了,就要拼命。
他说:“人就是要为了目标向前走。在走向目标的过程中,必须有舍才有得。”
至于对错,他不去想,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选的路,他走到了最后。也从未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