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害第1176天,章莹颖遗体下落不明,全家欠债60万:活着的人,真是生不如死!(视频/组图)
世上有一种痛,叫生离死别。
但更痛的,远不止于此。
2017年6月9日,在远离故乡的美国,一个叫章莹颖的女孩,登上一辆“死亡之车”。
从此生死两茫,再也没能回来。
时隔三年多,章爸爸面对记者,含泪哽咽:
“活着的人生不如死,有人劝我振作,慢慢忘掉,我听了非常难受,我不想听到人家劝我这件事,他们不了解我的心。”
女儿被残忍杀害,遗体至今没有找到,章家未获赔一分钱,凶手却依然活着。
章爸爸说:“他不仅杀了莹颖,他把我们都杀了。”
人生最大的痛苦,从来不是死亡,而是失去希望。
失去孩子的父母,连活下去,都是一件要拼尽全力才能做到的事。
01
时间回到三年前,2017年的4月24日。
27岁的章莹颖,带着借来的2万多,前往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交流学习。
危险造访的那天下午,她和一个租房的人约好了签订租赁合同的时间,匆匆出门坐车。
在等待公交车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章莹颖的身旁。
司机声称自己是“警察”,并温和地表示可以帮忙捎她一程。
章莹颖不知道的是,司机出示的警徽是伪造的,他的名字叫克里斯滕森,真实身份是大学物理学助教。
他曾不止一次因为自己怀有强烈的杀人欲望,在学校做过心理咨询。
她更不知道,就在这天上午,一位白人女孩同样在路上遇到一辆黑色轿车,司机自称“便衣警察”,请她上车回答几个问题。
女孩发现不对劲,报警后在社交平台写下这次遭遇,万幸躲过一劫。
一念之差,章莹颖踏上这辆车,也踏上一条通往地狱的不归路。
克里斯滕森把她绑回公寓,强暴后用手使劲掐她的脖子,用棒球棍击打头部,又毫无人性地把女孩斩首、分尸……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难以想象,这个温和又善良的姑娘,面对如此残忍的暴行,到底有着怎样的无助和恐惧,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和绝望?
章莹颖就这样消失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02
令人发指的是,犯下滔天大罪的罪魁祸首,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克里斯滕森若无其事地带女友参加为章莹颖举办的守夜活动,甚至得意洋洋地炫耀:
“这些人是为我而来。”
“是我杀了她,她是我遇到过求生意志最强的一个。”
“他们永远也找不到她。”
也正是这一刻的得意忘形,让他为自己的恶行付出终身监禁的代价。
可是,这远远不够。
他死了,换不回章莹颖的重生;
他不死,更难以消除章家活着的人的痛苦。
章莹颖没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她本可以承欢父母膝下,陪他们度过苦尽甘来的安详晚年;
她本可以披上婚纱,和相恋8年的男友携手走进幸福的殿堂;
她本可以有更好的人生,在实现梦想的路上看尽四季风光……
这一切,都被那个恶魔毁了。
在庭审的过程中,检方播放了一段章莹颖在大学时唱歌的视频。
那个从小让父母引以为傲的女儿,站在舞台中央,自信地歌唱。
明媚的笑容,像一个闪闪发光的太阳。
章爸爸死死盯着屏幕,久久不敢眨眼,哪怕泪水一次又一次打湿眼眶,仍舍不得闭上眼睛。
这一幕,看得人心碎。
他们只想找到女儿,带她回家,无论死活。
可自始至终,克里斯滕森都不肯透露遗体的下落。
直至2019年7月庭审结束,他们才得知,
遗体被凶手分装入三个垃圾袋,丢进不同的垃圾箱,并掩埋到一处足有半个足球场大、10米深的垃圾场下。
而距离章莹颖遇害,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零一个月。
最终,章家也没能找到女儿遗体,把她带回家。
只能怀着一腔愤懑和悲怮,离开噩梦般的城市。
03
三年过去了,章莹颖的名字再一次登上热搜。
原来,在得知凶手杀害章莹颖数月前,曾先后两次向学校两名心理咨询师透露自己对连环杀人着迷,还购买了用于转移和处理尸体的物品。
但心理咨询师未做好辅导工作,章家在结案后提起民事诉讼,要求学校为其心理咨询中心的过失承担相应赔偿。
6月24日,美国法院再次强势驳回了章家的诉讼请求。
两次上诉,两次败诉。章爸爸既绝望又无助:
“上诉也没有用的,没有结果的。任何责任没有人担,任何一厘钱都没有赔过,不要说一分钱。”
为了去美国找女儿,他们家四处举债,欠下60万元的巨额债款;
回国前,他们把收到的募捐善款,一部分赠予了为女儿提供录音证据的证人,剩余的一部分全捐给伊利诺伊大学成立“莹颖基金会”,帮助遇到意外事故的国际留学生。
这场浩劫,让他们原本就捉襟见肘的家,变得摇摇欲坠。
可是接受了他们捐赠的伊利诺伊大学,却拒绝提供任何经济上的补偿。
没有应有的正义,也没有应得的赔偿,甚至连一声道歉,也从未曾听到。
除了一个被终身监禁的凶手,再没有任何人为此负责。
04
电影《海边的曼彻斯特》有一句台词:
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被原谅,也不是所有的伤痛都可以被抚平。
总有时间也无能为力的事情。
章爸爸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他整夜睡不着,在街上游荡。
三年间,家里章莹颖的房间,她爱看的书还在,获奖证书也整齐叠放,照片好好地挂在床头……
图片来源@澎湃新闻
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唯独那个会跳会笑,会坐在台灯下安静看书的女儿,再也看不见。
因为想念女儿,章爸爸经常半夜醒来,躲在女儿的房里抽烟。
看着女儿的照片,躺在床上想到她临死前遭受过的虐待……一遍又一遍,痛到崩溃时,深夜爬到山顶尖叫。
图片来源@澎湃新闻
章妈妈也想大叫,却又不敢,只能默默流泪。
她很少外出,就连买菜也早早出门,避过人群。
可每当路过学校,看到穿着校服进进出出的学生,她就想到女儿,站在街边痛哭。
所有人都说女儿不在了,可章妈妈始终不愿相信:
“他说丢垃圾桶就丢垃圾桶了?我不相信……”
她每天在微信上给女儿发语音,从十几秒到60秒。
她觉得,女儿可能过几年就回来了。
同样失去女儿的江歌妈妈,曾打来电话鼓励他们坚强,可他们哽咽着说:
“怎么能坚强得起来,都不知道如何度过这下半余生……”
他们也曾想过搬回农村老家,远离从前的回忆,可卖房的信息挂了几个月,始终无人问津。
老家的房子只剩残垣断壁,村里不允许建新房。
避不开,也躲不掉,失去至亲的悲痛、遭遇不公的愤怒、过于沉重的债务,让他们陷入无边的黑夜。
三年足够人淡忘很多事,可是这一个坎,对他们来说,跌得太深,越过太难。
所幸,去年年底,弟弟的儿子出生。新生的喜悦,稍微冲淡了笼罩在头顶的阴霾。
章妈妈也终于露出难得的笑容:“如果莹颖还在,应该也生小孩了。”
但愿新生命嘹亮的啼哭,能给这家人带来新的生机。
05
丧子之痛,从来都是锥心刺骨。
去年,山西一位环卫工人,她的儿子在工地干活不幸去世,只留下手机里的三张照片。
有一天,手机不小心丢了。她一遍又一遍拨打已被关机的号码,嚎啕大哭:
“我不要手机了,只求捡到手机的好心人能把孩子的照片发给我。”
那是她最后的念想,是她的孩子留在这世间唯一可以触摸到的痕迹。
82岁的清华教授潘妙良,用保鲜膜把儿子去世那天吃剩的半块馒头,小心翼翼包裹起来,存放在抽屉,一放就是好几年。
他已不惧怕死亡,只希望能早点和儿子团聚。
纪录片《失独者》中,57岁的笛儿妈妈,因女儿25岁车祸去世,这11年来,为了逃离女儿去世的阴影,她和丈夫远离原来的居所,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她说:
“在埋葬孩子的时候,其实也是埋葬了我们自己。
作为笛儿妈妈,我死了;可是作为一个失独者,我还活着。
无可奈何地,绝望地活着。”
这几乎是所有失独者的心声。
而像这样的失独者,在中国还有很多、很多。
据不完全统计,截至2012年,全国失独者至少有1000万个,并且还在以每年新增7.6万的速度增长。
有关部门在公开报道中的数据却显示:
2013年,全国领取特别扶助金的帮扶对象共67.1万人,其中独生子女死亡的特扶对象40.7万人。
这个数字,在1000多万庞大的失独人群面前,无疑是杯水车薪。
他们是计划生育背景下孤注一掷的一代,唯一的孩子去世后,便成为了被世界遗弃的一代。
独自凄凉,老无所依。
06
据说,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心跳停止,呼吸消逝,是生物学上的死亡;
第二次,你被下葬,从所有人际关系网里消逝,是社会宣布你死亡;
第三次,世界上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把你忘记,这是真正的死亡。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只有遗忘才是。
可是放下谈何容易?只要思念还在,爱意未消,就不会是最后的告别。
逝去的当然无可挽回,而留下来的人,唯有直面伤口,才能彻底治愈伤痛。
在《人间世2》里,儿子因救火牺牲的“英雄母亲”应贤梅,为了怀上二胎,连续做了5次试管婴儿。
终于在42岁的高龄,顺利生下女儿。
唯有亲人的牵绊和对新生命的企盼,才是支撑失独家庭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新生对抗死亡,用生命抚慰生命。
普通人在过日子,他们是熬日子。
看似无法理解的“折腾”,只不过是他们撑着最后一口气,为自己渴求一丝活下去的勇气。
正如作家刘娜所说:
“所谓真实的人生,不过是我们正视自己具体而幽暗的情感,然后在时光中一步步拥抱理性和温暖。”
世事无常,总有人会乍然离场。
点个“在看”,希望每个失独家庭都能走出伤痛的阴霾。
也希望每个人从现在开始,珍惜每分每秒,用力好好拥抱,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