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司机报复事件:你可能没意识到,你在鼓励犯罪(组图)
这起公交坠湖事件发生后,这起公交坠湖事件通报后,一些媒体做了采访报道:“他平时是个老实人。”“同事说他是个好人。”
有一些网民评价说:“这次报复社会事件,主要是在于拆迁以后住房分配以及补助协调不顺、沟通不畅所引发的一系列悲剧。”
有一些网民假设说:“如果拆迁没有那么果断有力,多给他留几天时间;如果他打政务热线,得到的回复再有温度一些…或许就能避免悲剧的发生。”
有一些网民同情地说:“我们要深入挖掘这事为什么会发生,因为搞清悲剧的原因,是防止悲剧必须要做的功课。了解一个人为什么成为杀人犯,远比给他一个审判更重要。”
每当这种恶性事件发生后,都有很多网民急着挖掘悲剧产生的根源,都有很多媒体急着去探访施暴者的人生,都有很多公知急着去发现施暴者情有可原的一面:
他是谁?他的成长环境是什么样的?他从小到大经历了什么?他活着有多痛苦?他最近受了什么委屈?他做这件事的诱因是什么?去挖掘施暴者的人生可不可以?去挖掘恶性事件产生的根源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但是不要这么着急,为什么不要这么着急?因为这么着急挖掘这些,会产生一个可怕的后果,就是会让很多人产生一种错觉:“这件事是社会问题,不能怪他。”“都是这个社会逼的。”“他也受到了压迫,他也是受害人。”这样一来,很多人不仅会同情罪犯,还会减轻或者放弃对这种行为的谴责。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另外两种效应。一种是委屈效应。所谓委屈效应,就是这样的报道和评价,会让一些有着类似处境的人,产生一种“被理解的委屈感”:“都是体制的错,都是社会的错。”“错的都是别人,我自己没有错。”
另一种就是示范效应。所谓示范效应,就是这样的报道和评价,会鼓励各种严重不如意者,做出同样报复社会的行为:“因为他们会觉得,用摧残无辜生命来报复社会的这种行为,在众人眼中是有道理的,甚至是可以得到掌声的。”
委屈效应和示范效应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会引起很多人渣共情,从而出现更多的模仿犯。
不要觉得这是危言耸听,很多恶性报复事件都是这么产生的,随便举一个例子吧。微博大V“一只蹦蹦跳跳的尤物”,昨晚上讲了一件事情:昨天他从机场打车回家,司机跟他聊天,聊着聊着就说起了公交车坠湖事件,“蹦蹦跳跳的尤物”说:“做人要讲道理,再怎么也不能搞社会报复。”
结果司机说了一句:“不要说什么道理,这个社会阶级压迫就是这样的,道理是统治阶级的东西,有时候只能带上无辜的人。”
吓得“尤物”立马闭上了嘴。看吧,这就是委屈效应和示范效应引发的结果。
再强调一下,我不是说不可以找原因,也不是说不可以挖根源,而是说当此类恶性事件发生后,在大众最最关注的时候,不应该急着去发掘施暴者情有可原的一面,这样做的弊端远远大于益处,因为这几乎会成为一种鼓励:“如果你生活不如意,就去对着无辜的人发泄出来吧,那是可以的。”这会让一些生活不如意者,走上无差别杀人的道路。
当一个恶性事件发生后,我们最最应该做的举动,就是狠狠谴责这种报复行为,从而让很多生活不如意者明白:“不管怎样别人都是无辜的,不应该来承担你的报复。”“不管你有多么不如意,都不能成为你残害别人的借口。”“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伤害无辜的人都不值得同情。”
只有我们狠狠谴责这种报复行为,才能让很多人思考一个问题:“当我们面临类似事件的时候,是不是除了报复之外,就没有其他选择的可能性了?”
杭州那个逆行被拦痛哭的男子,他有没有去伤害旁边的路人?武汉那位连续加班在地铁痛哭的女子,她有没有去伤害附近的乘客?
山东被别人顶替上大学的陈春秀,她有没有去伤害其他的同学?报复社会从来不是一种好选择,报复社会从来不是一种正确的选择,一个人再不幸,也没有资格迁怒于毫不相干的人,我们永远有比这更好的选择。
毛姆写过一个短篇小说,大概讲了这么一个事情:一个惯犯死后接受审判,审判官是大天使加百列,证人席上坐着一个伟岸老者。加百列每宣读一条罪状,老者就站起来为惯犯开脱罪责——比如,他第一次杀人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最后,惯犯被判罚去地狱。
惯犯对判罚结果毫不意外,他只是对老者感到好奇:“你是谁啊?”老者说:“我是上帝。”惯犯感叹说:“那你为什么不做审判官啊?”老者说:“若我来做审判官,天下就无罪人了。”
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就是不管是什么罪恶,只要我们去找,都可以找到它发生的诱因,但我们不能因此就为罪恶辩护,因此就觉得罪恶情有可原,正如烧伤超人阿宝所说:“我们永远不要为罪恶辩护。罪恶的诱因,不能成为罪恶可以被原谅的理由,更不能因为罪恶有诱因,就宣扬‘犯罪非其之罪’。
自己生活不如意,就可以害死几十个无辜的乘客?自己考得不好,就可以去撕身边考生的答题卡?自己家人生病死了,就可以骂医生打医生杀医生?”
《红高粱》的男主角有句名言:“劫道的都会说自己有八十老母要养。”我们不要夸大恶的深度和美感,不要把它提高到它配不上的位置,它不配。
《法证先锋》有句话说得好:“无论一个罪犯背后有怎样的故事,这个故事只可以帮我们了解他的行为,而不是谅解他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