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回校，中年人得救？

编者荐语：

在相爱相杀的几个月，中年人在亲子关系，平衡工作与家庭，在线教育等方面都有了新的经验和心得，唯独没有“容易”二字。

“终于要上学了，神兽终于要归笼了。”

“太好了，儿子可以交给老师来管了，再待下去我要崩溃了。”

最近各地教育部门陆续发出了各学段的复课通知，获得不少中年人拍手称赞。

甚至有人打出“感动中国十大事件之孩子终于开学了”的标语；还有学校出于保护孩子心理的考虑，建议家长送孩子上学时不可表现出迫不及待的把孩子送出去和送完孩子后的喜上眉梢之情。

由于疫情，此前各个家庭中的“神兽”都被限制在家，甚至学业也由上网课替代。中年人，尤其是职场妈妈不得不身兼数职，在完成自身工作的基础上，不仅要照顾孩子的生活起居，还得承担起学习辅导的重任。在与孩子们“相爱相杀”了几个月后，已有不少家长不堪重负、濒临崩溃边缘，亲子关系危在旦夕。

多数家长是“复课”的最大拥趸，他们认为学校复课，不仅能保障孩子的学习效率，还能促进家庭和谐。甚至有家长提到，希望尽早复课是因为上网课的习惯已经让孩子手不离电子产品、沉迷网络，导致眼近视情况加重。

疫情期间，中国近2亿中小学生迎来史无前例的在线教育。宅在家中，除了上网课外，打游戏也成了很多孩子日常。根据新华每日电讯报道，疫情以来，腾讯客服受理的退费申诉中，超过92%都是未成年人冒用成年人账号进行游戏及消费。同时，国家统计局上海调查总队的调查表明，70.5%的家长对疫情期间孩子的视力问题表示出深深的顾虑。

但也有家长对此表示，线上和线下课程的变化对自己孩子影响不大，甚至希望孩子继续在家上网课，这样可以让孩子完成自己定制的学习计划，而不是在学校上大课，重复学习一些她已经掌握的内容。

对于“疫情期间到底如何与孩子相处？如何看待网课对孩子的影响？又是如何看待复课这件事？”我们和几位母亲聊了聊，以下是她们的心声——

1

母亲：公司职员  

女儿：四年级

我是一位普通的公司职员，因为疫情原因，今年2月基本都在家。目前女儿就读于上海一所公立小学四年级，今年9月就是五年级，面临着小升初的考验。

4月下旬，学校已经通知了复课的消息。我当时挺开心的，第一反应是：终于要上学了，“神兽”终于要归笼了。

自疫情爆发以来，孩子已经在家待了快4个月，上了快3个月的网课了。因为我每天要上班，缺少人对她学习的监督，所以她在家的学习效率和质量完全没有办法保证。

据我了解，学校安排的网课通常将一节课分为两部分，前20分钟是录播、后20分钟为直播，时不时会遇上老师点名同学不在，或是老师提问后，有不知情的家长在一旁讲话声音传出等情况，所以线上课程效果一直不太好。

每节课之间的休息时间大约在半小时，这给了孩子更多交流娱乐的时间。我发现，女儿跟班上的许多小朋友建了微信群，有时候会一起聊天，有时候会一起玩游戏，网瘾大大增强。

虽然现在我每天回家，她都已经完成了作业，但我对她的学习质量和作业完成质量有极大担忧。以前在学校上课，老师盯得比较紧，上课有小动作会及时纠正，作业也能反映出学习情况。现在改成网课以后，作业检查也没有那么细致了，有时候老师批阅结果是“通过”，我再检查也发现了问题。

当然，也因为她的学习任务比疫情之前有所减轻，我对她也不会太严厉了。之前我还会每天检查她课堂听写内容、教她作业，说几次不会我就容易“炸”；现在孩子作业变少了，没有了课堂测验这些容易激起亲子矛盾的因素，我也很少再因为学习批评她。

从2019年暑期开始，我就已经给女儿在线上报过机构课程，所以疫情之后，学校改成网课，她整体来说还是很适应的。我当时的考虑是，去线下补一次课，单程就要1个多小时，加上上课时间，往返差不多要4-5小时。如果有两门课，周末一整天可能就没有了，所以我就选择了性价比更高的网课。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她习惯了网课，后面就慢慢喜欢上了这种形式，现在甚至都不太想去学校上课，还养成了晚睡晚起的习惯。以前，她每天早上最晚7点半需要起床，然后吃早餐去学校；现在要到8点半起床，简单吃完就可以上课了；晚上也不再是9点半前睡觉，而是会拖一阵，因为她不用再担心第二天起不来。

其实，网课本身对于孩子而言，并没有什么不良影响；但网课这种形式催生了一些负面效应。因为家长必须给孩子手机、iPad学习，但很难去时刻把控孩子用这些工具到底在干什么。

所以，对于全职妈妈来说，疫情可能是弯道超车的一个最好时机，她们能够全程辅导孩子、掌握孩子的学习节奏；而对于职场妈妈而言，由于工作原因本来缺乏对孩子的监管，疫情期间还缺少学校老师帮忙监管，可能就会差很多。

不过，学校老师在复课之前已经开过家长会，给家长们吃了“定心丸”，说开学后不会有摸底测验之类的考试，会给家长和学生一个缓冲期，让孩子们慢慢适应从线上转线下的过程。如果发现孩子在哪些知识点上有缺失，家长也不用过分担忧，老师会对孩子进行辅导。从这个角度看，我还是稍微能放心一些。

2

母亲：公司财务  

儿子：三年级

太好了，终于要复课了！儿子可以交给老师来管，再待下去我要崩溃了。

在家带了3个月孩子，这是我听到上海1-3年级学生即将复课消息后的第一反应。因为我是在自家公司做财务工作，疫情期间业务不多，儿子又没法儿去学校上课，所以我基本都是在家，一边办公一边带娃，差不多24小时和孩子在一起。

就这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家亲子危机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如果按照1-10级区分，疫情前还只有5-6分，现在直接到了10级。有一次，我被气得买火车票准备离家出走，最后还是别的小朋友妈妈劝我不要太冲动，才避免了一次家庭矛盾。

可能因为是男孩子的原因，我家小朋友特别太调皮。之前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他上课有各种问题老师都会监督；但是疫情期间，我发现老师上网课的时候，他坐不住，要么自己画画、要么就玩橡皮，再不然看其它的课外书，总之不能长时间好好坐着听讲。

儿子现在将近十岁，有一些叛逆心理，往往我发现不好的时候，说他一句就会被反击。比如，我让他别在课上做小动作，他会说“我的课堂我做主”，一句话听得我特别生气。而且，他做这些小动作并不是老师教的内容已经掌握了，而是许多并没有听懂。

我发现，一节网课的内容，他最多能听进去三分之一，一做习题问题就暴露出来了。有时候，为了让他彻底弄明白一道题，我会举一反三，让他做更多题。他就会跟我唱反调，说“不是老师布置的作业不做”。

疫情发生前，我偶尔会有比较暴躁的时候，但冲突并没有这么明显；但最近一段时间，我几乎每天情绪上头，亲子关系也变得非常紧张。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就只是女子单打；如果他爸爸在家，有时候就会上演男女双打。

我儿子是典型的小孩子性格，“白天是魔鬼，晚上是天使”。一般白天惹我生气了，晚上他是会主动来哄我、跟我套近乎的，会道歉说自己错在哪里。这就让我有些哭笑不得，生气的时候非常气，之后听到他的安慰又很暖心。

从内心深处，我还是非常盼望复课，这样不仅能缓解家庭危机，还能提升儿子的学习效率。

网课对于每个学生的作用不同，对于有自制力、学习习惯好的孩子可能没有太大的负面影响；但对于我儿子这种可能就影响比较大。因为上海学生的网课是可以通过电视播放的，但我儿子上课就纯粹当作在看电视，完全不走心，基本学不到东西。

说到底，我会因为他的学习暴躁，还是希望他能够学习更多东西、有好的学习渠道、有老师正确指导，不希望他养成坏的学习习惯。现在在家里上网课，所有的压力就全部转嫁到了家长的身上，学习质量也很差，所以我很焦虑。

虽说疫情没有完全过去，有些家长仍然担忧孩子在学校的安全问题，但我相信这些事情相关部门和老师们都已经考虑到了，不会有大问题。所以，我现在并不是太担心孩子的安全，就想要他能好好上学。

3

母亲：初中教师  

女儿：八年级

我是山东一名初中英语教师兼班主任，女儿目前正在上八年级（九年义务教育五四制）。

疫情对我和女儿的影响并不大，只是改变了工作和学习的环境。因为女儿比较听话，学习习惯也还不错，所以我并没有在她的学习方面操什么心。

一人一房，她要么在上课要么在做作业，我除了上课也是在备课。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按照各自的安排生活，只在饭点的时候会出来打个罩面，但不会有太多的交流。

因为我们有不同的事情，学习和生活都比较累，所以除了基本交流问候也就没有其它。整体来说，亲子关系还是维持着原来水平，没有什么改变。

从我做为一名教师的角度看，虽然对于学生而言，线上线下课程的差别不过是换了一个学习环境，但网课的学习效果肯定不如线下。

一方面，老师不能确认屏幕前的学生在干什么，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不像成年人有自我约束力，他们往往更需要老师监督；另一方面，学习是互动的过程，特别是一些语言学习，缺少互动就很难学好。网课容易让学生迷失方向，在不知不觉中放松，成绩下降。

以我女儿为例，她这段时间学习也比较认真，之前成绩还是在班级中上游，大概10名左右的位置；但这次期中考完，她自己和我都很纳闷，明明还是像以前那样学，不知道为什么成绩却比上一次下降了。

对于学习习惯稍差、没有家长盯着的孩子，网课不可避免的会让他们沉迷网络。

虽然我们这里是直播课程，但老师对学生的监督非常有限，孩子们在家上课能不能听进去、听进去多少都不是老师能保证的。甚至会有学生用电脑上着网课，手里还拿着手机玩，他可能并不知道要干什么，就是上课上得烦了，会玩一下手机。

我自己还有一个感受是，网课对眼睛的伤害也非常大。这段时间大家都使用电子设备学习和工作，我可能备课的时候在电脑上看一个28号字觉得大，但放到手机上就太小了，长久下去，视力就可能会下降，我现在就是又近视又老花。

基于以上这些，再结合目前山东疫情的发展情况看，我还是比较支持复课的决定。因为我们市从始至终都是低风险区，到目前都没有一例确诊病例。随着越来越多城市的学生复课，我们也应该复课了。

4

母亲：银行客户经理  

双胞胎儿子：幼儿园

我在一家银行担任客户经理，日常工作比较忙，每周单休。三年半前，我的双胞胎儿子降生，当时全家非常高兴，但同时也面临着非常大的压力和挑战。

对于一个职场母亲来说，平衡家庭与工作的关系是永恒的难题。特别是想在工作中出人头地的话，我可能要付出同岗位男性竞争者两倍的努力。令我没想到的是，疫情给了我一个机会，不仅能够在家中完成工作，还能照顾孩子，极大地增进了亲子关系。

因为是双胞胎，所以需要耗费的精力更多。自出生起，除了保姆，家里4位长辈都会轮流照顾小朋友们；直到半年多前，两人上了幼儿园才没有再请保姆。大概也是因为这样，孩子们跟我并不算很亲近，有我没我的影响很小。

从1月底湖北封城以来，我和孩子们朝夕相处了近两个月。这期间，我每天早上7点30分起床，孩子们大概9点起床，中间的一个半小时我会准备一天的工作内容，然后陪着两人玩游戏、识字、背古诗；中午吃过饭以后，孩子们会睡到下午四点起床，我这一天的工作基本也就结束了。晚上是孩子们的学习时间，我会陪着他们一起跟着视频网课学习英语。

一个鲜明的对比是，疫情之前，孩子们即使到了晚上也从来不会找我，但这段时间，两个孩子会主动黏着我陪他们上课，跟我一起学习。我觉得3-6岁的孩子还处于启蒙阶段，书本知识的积累成效有限，特别是网课这种形式，孩子的注意力很难长时间集中。

按照目前疫情的发展态势，幼儿园本学期基本复课无望，我虽然也想他们能去上学，但还是会把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一切尊重政府安排。

经历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特别是看着身边同事的亲人因为得不到及时救治而离开，我变得越来越珍惜生命、爱护家人。

5

母亲：人事经理  

女儿：初升高

我是一家保险公司人事经理，目前有一位正读初三的女儿，7月份即将参加中考。

大概是因为长大了，而且是女孩儿的关系，我家的“神兽”似乎算不上真正的神兽，除去需要为她准备一日三餐，好像还挺乖也没有添什么麻烦。

虽然我们这边疫情比较严重，全市封锁了近两个月，学校停学、工人停产；但从2月初开始，我们两个大人就遵循单位的安排到社区报道了，孩子也因为要中考的关系，差不多的时候上起了网课。全市解封以前，我们一家三口各自偏安一隅，大人工作，小孩儿学习。

由于学习压力比较重，她从7点就要在家上早自习，家长还需要拍视频给老师看。8点正式上课，到晚上5点结束，午间休息两小时。

最初的时候，我需要早起为孩子准备早餐，除此之外，她只会在饿了的时候走出房间找些东西来吃。但我出门上班以来，早午餐基本都靠她自己解决了，曾经什么都不会的人，现在也能学者煮面、煮饺子，做些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所以，整个疫情期间，女儿最大的改变其实是动手能力增强了。她会自己做饭，也会自己洗碗，空闲时间还会自己收拾屋子，让我觉得孩子一瞬间长大了，不再是个任性不懂事的小朋友了。

过去我回家，她偶尔还会做作业，但现在基本都做完了。网课似乎并没有影响她的学习效率，总体而言，还是与疫情之前的情况查不太多。

不过，她在课间时候，有了更多时间看手机。对于这方面，我没有进行严格限制，毕竟在家也没有事做，看看手机、刷刷新闻，偶尔和朋友聊聊天，只要不耽误学业还是可以的。

昨天（5月20日），她作为初三学生已经正式复课。虽然她自己可能有些不太习惯，但我还是挺愿意她上学，毕竟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有老师监督比自学的质量还是有保障一些。就连大人亦是如此，很多时候仅靠自制力难以坚持，还是需要一个外力来推一把。

再加上，全体初三学生都已经完成核酸检测，进入学校以后也只有晚上放学才能出校门，所以安全方面还是有保障。

我总跟孩子说，这一次的疫情可能一辈子再也不会遇到，一定要好好思考和感受其中的得失利弊。许多人说，这届初三毕业生很难，但其实他们的压力并没有高三大，机会对于每个人都还是平等的。

全市所有学生都因为疫情，在家待了三个月又延后一个月考试。这可能会造成两极分化现象，学习习惯好的孩子会一如既往的优秀，自制力差的孩子成绩可能一落千丈，但这也是检验孩子真实水平的一次考验。我希望女儿能够认真应对、珍惜机会。

6

母亲：自主创业

女儿：高一

疫情完全没有改变我和女儿的关系，但对她本人却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我是一位单抚妈妈，顾名思义就是，由我单独抚养孩子长大，父亲不参与其中。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外公外公偶尔也会照顾孩子，但主要还是我本人。

女儿今年上高一，我们俩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比较特殊，不会像普通母女那样有明显的依赖与层级，她不会黏在我身上、跟我撒娇。更多时候，我们是以朋友的方式平等相处，她的生活我只陪伴不过多干预，她的事情我只提供参考意见不会替她决定。

我一直在有意识的培养孩子独立自主的能力，以及主动承担责任的精神，希望她能够照顾好自己，有一天可以独当一面。我现在做任何事情，都把她当作一个大人来看待，没有当成一个孩子；因为到了她这个年纪，我很难通过高压手段强迫她做事，只有让她理解我的意图才能说服她。

疫情期间，她甚至可能在生活上照顾我会更多。因为我工作比较忙，平日里开了个托管中心，偶尔没事还会送货，女儿就要自己做饭吃，有时候还需要帮我照顾一些托管的小孩子，期间她从不说什么、很听话。

至于学习，我基本没太管她，对她的要求也就是按时上课、按时完成作业，达成老师们的各项要求。我对她的成绩也没有特别高的要求，全凭她的自觉，我只主张她要有自主能力。

总体来说，我女儿她还算比较好，每天都按时上课、做作业，偶尔有忘记的内容，我通过微信、QQ群看到也会提醒她。

但据我了解，网课的效果并不好，她们有些课程因为不同班级使用了同一个老师，就会150多人共同上课，但实际到课人数可能只有50多人，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样子。这种现象老师也很难管理，毕竟出不了门，也很难一个个打电话让家长去督促。

所以，从我的视角还是希望她能够去学校上课，在老师的监管下学习质量会更高。但因为疫情的原因，目前学校迟迟不能复课，预计这学期都只能通过网课的方式进行。

7

母亲：自由职业  

女儿：三年级

听到复课这个消息，我内心更多感觉是遗憾，遗憾孩子不能再按照自己的计划学习。

我是一名自由职业者，平时多居家办公；疫情期间，与女儿几乎可以算是24小时都捆绑在一起。不过，没有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情，我们两人的关系在这段时间有明显改善。

女儿就读于上海某民办小学三年级，不同于传统的民办学校，这所学校学习强度整体而言不会太大。疫情开始后，学校也严格按照教委要求上课，不占用小朋友过多的时间，也不会安排过多的作业。

从我内心而言，非常很高兴能有这样一个“超长”假期，因为女儿是择校生，每天耗费在路上的时间可能会比周围不择校的孩子单程多花1个小时，但学校开始安排网课以后，这种不必要的精力耗费就可以省去了。

另外，疫情也给了孩子更多的时间专注做一件事情。今年9月，女儿即将成为四年级的学生，之后很快就迈入五年级，面临着小升初的考验（上海九年义务教育实行五四制）。虽然我们没有择校计划，但也有为初中打基础的计划。

这段时间，我为孩子制定了一个学习计划，任务量可能是疫情之前的2-3倍；除了基础的语数外三门，最主要的任务量来自奥数。

其实，我没有让孩子严格按照教委要求的时长上课，因为许多学校教的内容女儿已经提前在校外机构学习过。所以，我通常会提前熟悉学校大纲的授课内容，发现女儿已经掌握的内容就不再要求她重复学习，而是帮她完成课程打卡，让她有更多时间完成我制定的学习计划；如果教学大纲有女儿不熟悉的地方，她才会根据网课内容学习。

一天下来，女儿学习的时长保证在大概6-7小时，期间我们会在一个房间，背对背做各自的事情，基本不会相互干扰。整个学习过程也是循序渐进的，我并没有给她特别大的压力，不会严格控制每一科的学习时长，只要完成总的学习计划，期间也会有娱乐活动，一下午不上课出去玩的现象也是存在的。

从前我不太理解为什么国外一些孩子会采用“Home School”的方式学习，疫情过后，我就理解了许多。事实上，学校因为义务教育的普适性，很多时候学习效率不太高；而我是一个典型的“资料控”，喜欢帮女儿搜集非常多的学习资料，其中不少都是帮助她拓展知识、衔接高年级的学习内容。

以前的我可能还会比较功利，想着通过在外面补课提高孩子能力，考初中的时候能择校上一个好的民办，随着上海教育政策调整，民办学校开始实行摇号政策，我的思维就有了明显转变。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安排过女儿学奥数，当时更多是一种跟风学习，女儿学得非常累，常常跟不上，自信心也有很大打击；这一次，女儿重新学习奥数，不再强调难度，更多是学习一种逻辑思维能力和动脑能力。

一道题目，可能学校里的只有一道弯要过，但奥数就有三道弯，我希望女儿能够勇敢去面对学习中遇到的困难，敢于挑战和解决这些困难。

学习目标转变之后，亲子关系也会有一个明显改善。曾经女儿学奥数的时候，我可能非常急于求得一个成绩，没有过多耐心去引导，亲子关系非常糟糕，动不动因为一道题就“河东狮吼”；直到退掉课程，才真正获得天下太平。疫情期间，我心态变得缓和了，对奥数的学习也不再变得功利，会时不时鼓励一下女儿，她慢慢有了兴趣，学习也变得顺畅多了。

还有一个明显的变化，可能因为期间我们两人相处的时间变多了，女儿对我的依赖也加强了。过去，她不太会跟妈妈撒娇，是一个比较倔的小孩，但这段时间，能够明显感觉到她对我的依赖和信任越来越多，不会吵着说要去学校了，而是习惯了在家里的学习节奏和方式。

疫情对于我和女儿来说，不仅是一个亲子关系的润滑剂，也是系统填补知识的有利时间。

“神兽”归笼，中年人也许只是从“更不容易”回到了常态的“不容易”，能暂时喘口气。作为社会中流砥柱、家庭顶梁柱，他们前路依然需要加油，记得保持中年人的Nice（耐撕）。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