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留学生自述:疫情下我的奇幻留学之旅(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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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开学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在各种澳洲留学交流群中看到一个个“第三国”中转成功的例子后,我和我的同学最终决定,掌握主动权,先去第三国,“曲线回澳”。
2月28日,我们选定马来西亚槟城,订好Airbnb,订好机票,办好电子签证,3月1日,我的留学之旅就要这样在仓促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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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火车传染风险,2月29日当晚,我们一家三人从内蒙古出发前往北京。虽然高速路早已没人收费,但是路上车很少,子夜时分,我们到达北京,经过三次测体温,查验证件,终于到达机场。3月1日一早,首都国际机场比往日的熙熙攘攘安静了不少。经停香港后,我和同学在当晚抵达了旅途中的“第三国”,马来西亚。
虽然中国北方仍然春寒料峭,马来西亚却是热浪滚滚。但为了避免被传染,我们还是戴上了口罩。因为文化差异,马来西亚并不提倡居民佩戴口罩,所以我们成了人群目光的焦点。随着疫情发展,马来西亚公交车和户外大屏上都已经播放了疫情宣传警示视频,可是各处清真寺的聚集性宗教活动仍不间断,也没有人注意保持安全的社交距离。这让我多次想到,历史总是不断地重复,马来西亚并没有听到远方的哨声,至少,现在没有。在马来西亚期间,我们大部分时间留在民宿中上网课,自我隔离。
我们的“第三国”隔离期在3月16日就结束了。3月15日当晚,又到了命运抉择的时刻,我第一次体会到了进退维谷。北京发布公告,所有境外回国的旅客需要自费集中隔离14天,而同时,澳大利亚突然宣布,所有境外旅客入境后需要居家隔离14天。在这个时间节点,中国内地疫情基本得到控制,澳大利亚疫情进入了快速发展期。一边是未竟的学业,一边是家人的担心和自己的健康。15日一天,我陷入不断的纠结中,几乎全天都在和家人电话沟通,和同学互换信息。回国,健康能得到更好的保证,而且国内资源相对充足,但是,何时再能进入澳大利亚无法确定,自己的留学将陷入被动。继续前往澳大利亚,学习资源相对容易获得,可以更好地根据学校政策进行应对,但是健康得不到保证,而且澳大利亚已经出现囤积物资的现象,并有传言可能会“封城”。
最终,3月16日凌晨,我决定了,回国。而我的同学则选择相信,如果真的到了危机时刻,祖国不会袖手旁观,即使最后是通过撤侨的方式。澳大利亚天然海岛的优势,也便于封锁病毒进入。而且,在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之后,放弃似乎是最难做的一个选择。我以平时二到三倍的价钱购买了回国机票。而我的同学将继续完成第三国最后的旅程,进入澳大利亚。我们并不知道,不同的选择会将我们带去何方,只能遵循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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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次的抉择后,是一种深深的疲惫感。这趟留学之旅,我并没有太多主动权,而是被各种机遇、各种我无法控制的规定推着向前走。
回国的航班经停香港。在马来西亚到香港这段,飞机上的旅客还是大多不佩戴口罩,在密闭的机舱,我对归国是既期待,又担心传染风险。再到香港时,和初次来香港转机时已不同,卫生检疫官员多了起来,转机过程测了三次体温。从香港到北京这段,留学生就多了起来,在摆渡车上的短暂交流,让我发现了在美国、英国、荷兰等国留学的同胞。而返京航班的旅客的防护措施明显多了,不仅有口罩,还有隔离衣、护目镜、手套、面屏等。
飞机快到北京时,空乘开始为我们测体温,并要求我们填写海关健康申报表。下机后,我们被单独安排在了T3-C的隔离区,经过长长的海关检疫通道,到达入境大厅,护照上盖上了入境章,我的心才终于定了下来。所有航班的旅客只能在两个行李转盘提取行李,我们从6点等到一直等到了11点。隔离区并没有食品售卖,大家只能在焦虑中饿着肚子等待。提取行李后,坐上被临时征用的机场大巴车,根据北京市最新的入境政策,我们被直接运送到了顺义区新国展的旅客分流点。
按照此时的规定,所有入境的旅客需要在分流点找到目的地省份驻京办的工作人员进行登记,各省驻京办承担转运该省居民的任务。对于从北京入境,但是目的地不是北京的旅客,如果在24小时内离京,则可以不用在北京市进行集中隔离,由各省驻京办负责转运,保证无传播风险地回到居住地进行集中隔离。需要过夜的旅客,由各省驻京办协同北京市统一安排,在中转隔离酒店过夜后继续转运。
我找到内蒙古自治区的办公区域后,登记之后,又是漫长的等待。回国的旅客太多,各省驻京办的人手紧缺。聊天才知道,他们已经一周没有休息了。终于,接我们的车来了,我们三个目的地相同的旅客被一起送往了北京市指定的中转隔离酒店。第二日上午,自治区驻京办的工作人员又将我们送到了北京高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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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车站后,通过入境旅客专用通道,我们坐上了回家的高铁。到包头下车站后,接站的同坐人员又将我们用专车送往了居住地附近的集中隔离酒店,开始14天的集中隔离。同时,墨尔本大学也终于宣布,取消所有的面授课,全部转为网络教学。
在隔离点,一日三餐有工作人员送至门口,基本需求都可以得到保证。期间,每天除了报送两次体温,进行了两次核酸检测之外,和在家并无太大差别。14天隔离结束后,街道主任将我接回,同时要求进行居家14天隔离。
到写作此文时,我这段奇幻留学之旅中的第四个14天隔离期,已经结束,恢复自由活动了。我也已在网上注册了墨尔本大学的新学期课程,开始了身在中国的“远程留学”生活。因为时差、一些网站访问不便,学习体验当然远不如身在澳洲,至于何时能开启真正的留学生活,现在完全无法预测。
回顾我的这次旅程,在我离开马来西亚的几天后,马国政府宣布禁止旅客入境离境,香港也禁止境外旅客入境,墨尔本实行严格的外出管制。可以说,我一直在和时间赛跑,有时我跑赢了时间,有时时间跑赢了我。回到家后,国内对出国留学的质疑声也越来越大,一方面是因为中国不断提升的综合国力,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次疫情中,外国人对亚裔族群的不友好态度升级。看着身边竞争力逐渐下降的海归,究竟是否还要出去留学,至少我身边的亲朋好友已经分为了态度鲜明的两派。
除了留学这件事本身,我最大的焦虑,来自于对就业的担忧。已经gap半年的我,失去了应届生身份,本来就没有优势的往届生在面对被疫情影响的就业市场更显得缺乏竞争力。总结来说,放弃留学就无法再次获得应届生身份,恐怕很难找到匹配自己的好的工作机会,而考研或公务员考试也至少需要等一年时间才能有结果;继续留学,则无法确定何时可以毕业,也面临着签证、学历质量等多种不确定性。
我这次的留学之旅终于以这种戏剧性的方式结束了,但是我真正的留学之旅又会在何时,以何种方式开启呢?我的心中并没有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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