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封城第二十八天:I We=Fully I(我;我们=完整的我)
今天阴天,一早天空上就被乌云笼罩。而太阳,仿佛整天都在和乌云抗争。黄昏时,它终于射出了一道晚霞穿过云层,使山谷和海面,都渡上了一层层闪闪的金光。
Ash走了,走了那么突然。据索菲说在家办公的Ash,本想骑着山地自行车在家附近的街道转几圈,出身汗就回家。但在他全力蹬车,爬上一个斜坡时,心脏突然痉挛,倒地身亡。
五十岁的他,给人的影响是一个健康,阳光,而又在事业上成功的专业人士。他也是俩个孩子的爸爸,他的父亲也和他同住。
十天前,当小妮可把复活节的花篮送去他家时,Ash还高兴的想拥抱她。今天下午,当可爱的小妮可捧着一束花,跟着妈妈去安慰Ash的妻子芭芭拉时,已然物事人非。看着小妮可那纯洁无暇的目光,悲伤中的芭芭拉不忍让一个小孩目睹她冰凉刺骨的痛,硬生生把眼泪吞进肚里。
一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一句话都没留給亲人。
不可思议。
但这个世界,不可思议的又是何其多。昨天单一个纽约州又因新冠病毒死了507人,而截至今天全球共死于此病毒的已达169048。
Ash和这些疫情中刚刚死去的人,他们还记得他们他们曾经活过的这个世界吗?他们还记得他们的亲人吗?他们记得他们爱过的人?吹过的风?做过的梦?
“什么是生命?”“我为何在此?”生命的真谛是什么?”
科学家说人是一组不规则的晶体排列。
佛教说世界本无相,人的生命本质,乃为空。
伊斯兰教认为人是真主用黑色的成形的黏土创造的。
而基督教认为生命是由上帝创造的。每个人的生命因为上帝而有着非凡的价值、意义及目的。
这几天,我又重读了一遍乔伊斯的小说《一个人的朝圣》。书中主人公哈罗德·弗莱是一个走在路上你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平常人。他在当地酿酒厂干了四十年销售代表后默默退休,退休时公司甚至连欢送会都没开。他一生无友无敌,跟隔阂很深的妻子住在英国的乡间,夫妻疏离,日复一日。
一天早晨,他收到一封信,来自二十年未见的老友奎妮。奎妮患了癌症,写信告别。震惊、悲痛之下,哈罗德写了回信,在寄出的路上,他由奎妮想到了自己的人生。路上,他经过了一个又一个邮筒,越走越远。最后,他从英国最西南一路走到了最东北,横跨整个英格兰。
87天,627英里,只凭一个信念:只要他走,老友就会活下去!
这是哈罗德千里跋涉的故事。
从他脚步迈开的那一刻起,与他六百多英里旅程并行的,是他穿越时光隧道的另一场旅行。时光隧道里,他遇见了许多人。他看见了在他少年时就抛弃了他的母亲,他遇见了剑桥毕业却患抑郁症病逝的儿子,还有每日和死去的儿子如常对话的妻子。
哈罗德的出发点是为了给予友人希望,最终却实现了自我救赎,激发了对自我价值的再肯定、对成长缺陷的新认知及对现实命运的接受和理解。同时,他的妻子在等待及关注哈罗德的过程中,对痛苦的过往逐一进行审视,触发了对爱的全新领悟和对自我的重新认识。
不再有斗争和过去的伤痛。所有的一切都已成为他们走过的,所需要的空气的一部分。
是的,空气。
有一天,我们也终将成为空气。
今天在网上看到一件最令我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位生活在中国、身为作家的母亲,近来因政见、因疫情、因方方日记和自己唯一的女儿产生分歧。她竟然拉黑了自己在美国读书生活的“小粉红”女儿。我见过朋友、同学、兄弟姐妹因理念不同而互相拉黑,而母女之间拉黑,则是第一例。
启蒙不成就拉黑。政治挂帅。在争吵中消耗自己。想用舌头表达自己认定的真理,却伸出一把割断亲情的冷剑。
这是不是比新冠病毒更使人恐惧?
这荒诞的世界,这荒诞的现象,着实让我心头一颤。我不禁想起文革中,祖国大地上那一幕幕亲人之间互相斗争的不堪往事。
风云突变的的2020年,对每个人身处疫情的人来讲,我们都是被抛弃在木筏上等待被拯救的人。我们最艰难的也许不是和世界、和别人相处。
最痛苦、最艰难应该是:
如何认识自己,如何与自己独处,如何跟自己和解。
写到此,忽地想起了心理学家荣格的一个等式:
I We=Fully I(我;我们=完整的我)
4月20澳洲疫情记录:
4月20日,全国新增病例继续减少,新州新增25例,其中19例为“红宝石公主”号邮轮的船员。维州新增一例,南澳、西澳和昆州均没有新增病例。
澳大利亚人今天开始可以申请备受关注的留职补贴(JobKeeper)了。
预计,这笔总额1300亿澳元的留职补贴将使670万澳大利亚人受益。逾85万家企业热切希望参与留职补贴方案,但总理莫里森警告称,任何不向员工全额支付两周1500澳元补贴的企业都会受到法律严惩,而且再也不能从政府得到补贴。
从今天起,在新州,任何人在新冠病毒大流行期间被抓到冲着其他人吐痰或咳嗽,将面临5000澳元的当场罚款。
Clovelly、Maroubra 和Coogee 将重新开放沙滩上及海中的锻炼活动。
本周,澳大利亚国库部的一项预测显示,今年第二季度失业率将升至10%,这一数字自1994年以来从未达到过两位数。
与此同时,新州政府正在考虑对澳大利亚维珍航空提供财政援助,但前提条件是将维珍总部迁至悉尼西部正在兴建中的巴德吉斯克里克机场(Badgerys Creek airport)。
稍早,昆州政府向该航空公司提供了2亿澳元的财政协助,但前提是将该公司总部搬到布里斯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