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工作者举报室友吸毒,牵出华人妓院行业乱象:无套服务、强迫吸毒、歧视…(组图)
近日,一通打给今日澳洲App举报“室友吸毒”的电话,牵连出一场“罗生门”式的纠纷。
爆料华裔女子小玉(化名)是一名悉尼性工作者,她在向记者讲述缘由时,也揭开了这一行不为人知的故事。
陪客吸毒反丢名表,两“姐妹”匆忙搬家
今年是小玉做性工作的第14个年头。
据她讲述,前段时间出于租金的压力,她在网上招了一位室友,名叫Kitty(化名),也从事性服务。
两人合租在悉尼唐人街附近的一间Unit里,Kitty住一楼,小玉住二楼。一开始互不打扰,彼此客气。
如果有人带客人来家里进行性服务,对方也会尽量避开。
二楼房间(图片来源:今日澳洲App)
2月28日,Kitty说晚上有个“大客户”来家里,想让她们两人一起服务,小玉答应了。
当晚,“大客户”前来,却拿出冰毒,提出让大家一起吸食。
“那种东西像冰一样,用火烧,然后吸进去。”小玉和记者强调,“我都是假装吸的。”
示意图(图片来源:网络)
工作结束后没两天,“大客户”突然打电话给Kitty,说手表在她们家弄丢了,让她们去找。
“这块手表抵得上你们好几周的收入。”
心存害怕,为了避免无妄之灾,小玉和Kitty决定搬家,新租的房子就在同一栋公寓的楼上。
小玉所住公寓(图片来源:今日澳洲App)
报警、割腕、砸门,合租纠纷变刑拘
“大客户”丢表的第二天,Kitty先搬进了新家,小玉也把部分行李搬了过去。
但因为租金分配问题,两人产生分歧。争执之中,Kitty竟将大门反锁,不让小玉进门。
小玉告诉记者,她担心室友在其行李里藏毒,“怕她陷害我,我以前从来没有吸过毒。”
3月6日,小玉到位于市中心Day Street的警局报案,举报Kitty吸毒、藏毒。
但由于英文表达水平有限,小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西人警员后,对方却表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并让她离开。
“他一直跟我说‘We are done, you can go’。”小玉感觉自己受到了歧视,“警察嘲笑我,不愿意帮忙,也许就因为我是性工作者。”
为了引起警员的重视,小玉拿出钥匙在左手手臂上狠狠地划了几道,当场鲜血直流。
西人警员见状立即夺过钥匙,并叫来会讲中文的警局同事。
割腕留下的疤痕(图片来源:今日澳洲App)
中文警员了解情况后,在劝慰她的同时,承诺会帮她把个人物品拿回来,届时放在公寓楼道口。
事后,小玉被送到St Vincent's医院,医生查看了她的伤口并做了相关检测。
从医院返回到公寓后,小玉没有在楼道口看到自己物品。她认为警员只是想打发她走,并非真的想帮她。
当晚凌晨,小玉多次发微信联系Kitty,但均无人应答。
Kitty的房门被砸坏(图片来源:供图)
“行李对我很重要,而且我真的怕她藏毒陷害我,所以我砸了她的门。”
房间内的Kitty见状报了警。大约5分钟后,两名警员赶到现场实施拘捕。
警员赶到现场(图片来源:供图)
小玉没想到,自己行李拿不到,反被带到警局。录口供后,小玉当晚被保释。
她求助今日澳洲App,希望拿回自己的行李。
“她有精神病,我才是受害者”
3月19日,记者致电Kitty,对方承认自己和小玉确实因新家房租的事情产生矛盾。
“我们商量好一起承担定金和房租,但小玉总是找各种借口说自己没钱,所以我只能扣押她的行李了。”
在经历报警与砸门一系列事件后,Kitty认为小玉容易冲动,“她精神有问题”。
“我说不想和她同住了,她说不让住就死给我看。”
砸门事件后,Kitty表示自己非常害怕,“后面几天我都在街上流浪,不敢回家。”
Kitty租住在一楼(图片来源:小玉)
她告诉记者,自己有严重的抑郁症,每周都要看医生。
“请你帮我求求她,不要再折磨我了。”
记者从中调节,但小玉表示,自己没有精神问题,并一度去St Vincent's医院寻求精神方面检测,院方未予接纳。
拘留记录中,记录小玉有精神疾病(图片来源:供图)
记者致电警局咨询当时情况,但警员拒绝透露任何与案情相关的信息。
小玉本人(图片来源:今日澳洲App)
通过今日澳洲App记者的协调,小玉的行李已经拿回,可她仍将面临因破坏门锁被警方起诉。
记者陪同小玉取行李,一路上,她有些沉默,只是静静地刷手机。
半数性工作者患心理疾病,过半曾遭性暴力
这起在外人看来有些“狗血”的纠纷似乎告一段落。不过,在与记者的交谈中,小玉讲述了更多性工作者不为人知的故事。
小玉告诉记者,这个职业没有尊严可讲,在妓院老板和客人的要求下,她们不得不答应各种无理条件,比如无套服务和被迫吸毒,也时常遭受性暴力和侮辱谩骂。
小玉家中备有大量避孕套(图片来源:今日澳洲App)
她称,华人妓院的老板会明确告知,无套服务可以赚更多的钱,甚至希望性工作者可以陪有需要的客人吸毒,这样客人才会再次光顾。
“也不排除是老板为了更好地控制性工作者。”小玉向记者补充道。
她表示,这种情况在西人妓院中会好一些,老板不敢强迫西女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小玉说,目前她服务的客人以西人居多,接客过程中曾遭遇过性暴力。
小玉本人(图片来源:今日澳洲App)
小玉告诉记者,她做这行已经14年了,每次做上门服务时,小玉都会给家里的妹妹打电话定位客人位置信息。
“干我们这行的,人死了可能都没人发现。”而妹妹是家里唯一知道自己从事性服务的人。
ABC曾报道,称有1/3的性工作者会根据客户要求不使用安全套,一半以上的性工作者曾经历过暴力事件。
小玉家中为客人准备的拖鞋(图片来源:今日澳洲App)
而一项针对性工作者的研究调查显示:在692名性工作者中,有338名(48.8%)报告曾被诊断出患有精神疾病。 抑郁症是其中最常见心理疾病(35.1%)。
小玉家中的挂饰(图片来源:今日澳洲App)
据联合国艾滋病毒/艾滋病规划署(UNAIDS)估计,2016年澳大利亚约有20,500名性工作者,但只有5%的性工作者愿意将其职业透露给家人或朋友,也仅有2%的人认为他们的家人会支持他们。
经历室友吸毒,被警察“歧视”这一系列事件后,小玉告诉记者,她打算离开这个行业,喜欢旅游的她,打算批发一些小商品去销售。
“我有个男朋友在布里斯班,我想去找他,在那里重新开始。”
(实习记者:Et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