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防疫政策 折射出民进党眼里的“中国大陆”定位

对于首发于中国大陆武汉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稍有关注的人们想必都看得出来，此次疫情引起的争议早已不局限在医疗、公共卫生层面，而拓展到经济乃至于政治层面。就政治层面而言，除了权力考虑外，全球更有“如何定位中国大陆”的问题，对揉杂了多面向两岸因素影响的台湾，尤其如此。

2020年1月11日，蔡英文与赖清德搭配赢得817万选票，成为史上具有最坚实民意基础的总统连任者。选前，她的两岸政策主要瞄准在“四个必须、三道防护网”的建设，特别聚焦在“民主防护网”上，《两岸人民条例》“5-3条”修法以及《反渗透法》，在在着力于防堵两岸政治协商与政治接触，门坎甚至高于“修宪”；2020年1月，随着武汉封城，民进党政府迅速启动诸多防疫政策，在民生交流层面将过去的两岸政策一并“升级”，同时折射出民进党政府所定位的中国大陆样貌和性质。

首先是“口罩”政策。当地时间1月25日，台行政院长苏贞昌称，口罩禁止出口是因为“自救才能救人”、蔡英文在1月30日也附和“先自助才能够助人”的防疫政策。但是，依据台湾宪政架构的定位，两岸并没有“我者”与“他者”之分，使用了“自救”、“自助”语汇，无疑是把中国大陆“他者化”的最新展现。尤其，在台湾中央流行疫情指挥中心的政策决议里，多以“中港澳”名词定位两岸四地，而哪怕是在充满“人道考虑”的政策语境中，对中国大陆的“他者化”仍是预设前提。至今台湾官方仍未向大陆援赠任何防疫物资与人力协助。

第二，则是陆生政策。大陆学生到台湾就读，本已受限于“陆生三法”，不得打工、领奖学金与参加健保，陆生早有抗议遭到歧视，但台湾教育部此次做得更加超前，1月26日，时逢大年初二，台湾中央流行疫情指挥中心宣布暂缓陆生入台两周（至今仍未开放），同日台湾教育部所发出的《因应严重特殊传染性肺炎学校对陆生管理计划工作指引》，强调陆生（第三类人员）开放入台后，必须采集中监测管理，包含住宿单人房隔离、“不得外出”等，形同监禁的做法不只引起陆生反弹抗议，这种定位方式更让台湾社会及舆论延烧一股反陆生氛围，引起111位学者与数十位专业人士和团体联署反对“区别对待”陆生的政策。

第三个视角则是武汉包机。民进党政府起初疾呼大陆秉持“人道考虑”、尽速放行，可是当第一架飞机于台湾降落后，2月4日民进党政府态度却丕变，苏贞昌更提出“四个要求”，满足后才能允许第二班飞机降落，其中就包含要求两岸政府对政府协商乘客名单与派员检疫等，这显然已将“人道考虑”的初衷，幻化为“政治前提”。而在包机波澜中，部分台媒还处处影射陆籍配偶乘客的“非台湾人”身分，痛批竟不是优先让“台湾人”上飞机，台湾陆委会也语带玄机地提到首批名单“结构上都是我们的国人”，里面虽有陆配，但“也是我们的家人”，这无疑又是一种人群区隔分类，背后难以跳脱政治社群的共同体定义。

第四则是两岸的外交战火，因为台湾参与世界卫生组织（WHO）议题以及赖清德访美，又一次火力全开。民进党政府抨击中共阻挠台湾参加世卫组织，而无法及时取得疫情数据，台外交部甚至称中共以虚构的“一个中国原则”，做为台湾参与包括WHO等国际组织的政治前提，是对台湾人民遂行政治勒索，“充分展现中国蛮横无理的邪恶本质”。但2月6日，中共国台办则称仅2019年，台湾就有10批11人次专家参加世卫组织举办的技术会议；台湾也设立世卫组织《国际卫生条例》联络点，拥有登录世卫组织事件信息网站的账号，可实时取得讯息，两岸官方继续口水战。对于好几个国家对台湾发出禁航令，台湾政府与舆论也急于撇清“台湾非中国”，并据以进一步区隔两岸差异；而赖清德访美并且步入白宫国安会，将两岸外交硝烟燃得更盛。

最后，则是近日台湾朝野都关注的纾困措施。目前已有台交通部、农委会针对农渔出口与观光业进行纾困措施，金额达上百亿新台币（1新台币约合0.03美元），台行政院并将研拟全盘纾困案，目前公股银行已经先行放出纾困贷款。其实，被纾困的产业，大多是仰赖与大陆贸易或者两岸观光，以高额公帑纾困这些产业，想必不是像选前推出的补助方案般那么具有选票考虑，虽是救援性质，但也不无把两岸民间往来停滞的损失降到最“无感”的作用。

上述民进党政府的各项防疫政策，背后所折射出的“中国政策”，像是2019年“民主防护网”等诸多措施的升级版。虽然防疫政策是为了因应紧急情况的应对，具有特殊性，很难完全与恒常或既定的政策相提并论，但未来就算疫情趋缓，由民进党的“中国认知”所主导的“中国政策”要能发生根本性的转圜，空间恐怕也不大。然而，对两岸来说，民间交流的阻断无疑会增加政治误判风险，两岸在疫情趋缓后，更应致力于恢复甚至加强而非阻断民间交流，才有助于台海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