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间谍身份证曝光 行径比盖世太保还邪恶(组图)
房间的主人已经离去,他举起宝丽来相机,对着书桌按下快门。洁白的相纸逐渐显影,他没来得及多看一眼。身为一名间谍,他只惦记着在搜查结束后,根据这张照片将书桌原样摆放回去。而这个不经意的举动,或许是宝丽来历史上最完美、也最邪恶的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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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哥正在看着你”,这句话我们并不陌生,但显然老大哥不会只满足于看你。随着东德史塔西(Stasi)档案的解密,人们终于有机会了解,老大哥究竟在看什么。
史塔西是东德人民给国家安全部起的“外号”,它的官方代号是MFS,业务可分为“为祖国收集情报”与“反情报被他国收集”两大部分。
随着其业务范围的蔓延,史塔西所监控的对象逐渐覆盖了所有国民,也为我们留下了一个专属于老大哥的照片档案库——那是一个超越常识之外的影像世界。
丨一名间谍在执行任务时对着镜子自拍
冷战时期的间谍之都
二战结束后,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迅速开启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冷战。而德国作为被这两大阵营分别管辖的国家,被分裂成了东德与西德。
在核武器的威慑下,避免出现第三次世界大战是双方最优的选择。于是,对抗的重心转移到了更为隐秘的情报战中。
在苏联国家安全部(克格勃前身)的帮助下,东德迅速组建了自己的国家安全部,民众称它为史塔西。此后的历史中,史塔西与克格勃始终保持着密切的合作关系。
丨 潜伏在林中的史塔西间谍
冷战时期的柏林被称为“间谍之都”,是史塔西、克格勃与美国中情局等机构的主要战场。据统计,1961年底,一共有70家来自世界各国的情报机构在柏林龙盘虎踞,这种密度旷古未有。
丨 史塔西间谍
建立初期,史塔西的主要任务是对外搜集情报。
然而,二战结束后,有近300万东德民众移民西德,占当时东德总人口的16%。为了遏制这股汹涌的移民潮,东德当局在1961年8月19日开始兴建柏林墙,三天后就初具规模,一周后全部竣工。
东德人民这种“用脚投票”的行为,对当局而言无异于颠覆政权,也促使了史塔西的业务逐渐从“对外”转向“对内”,开始了大规模针对本国国民的监视与监听。
丨 监视邮箱
丨 被监视的女子
丨 该女子在邮箱前被叫住
丨 女子被要求出示手中的明信片
老大哥正在拍你
自从19世纪摄影术发明之后,老大哥就留心这门新技术,果不其然,他很快就从看你升级为了——拍你。
丨 一名潜伏在汽车里的间谍
现代德语中,有一个臭名昭著的缩写——IM,专指为史塔西工作的“非官方告密者”。截至1995年,光是确认身份的IM就有17万人,占东德18岁至60岁总人口的2.5%,而未满18岁的IM多达1万人。有人形容,在东德时期,“丈夫告妻子的密,儿子告父亲的密”。
丨 史塔西档案:青少年的房间
最鼎盛的时候,算上临时雇佣的密探,平均每6.5个公民里,就有一个史塔西的告密者。
连知名的纳粹猎人西蒙·维森塔尔(Simon Wiesenthal)都不得不感慨:“比盖世太保还邪恶很多很多!”毕竟,在纳粹时期,盖世太保的人数为4万人,负责监视8000万人。而苏联克格勃拥有48万全职员工,负责监视2.8亿人。相比之下,史塔西的数据极为恐怖。
丨 监视邮箱
丨 跟踪一辆红色汽车
这个由相互监视、自我监视组成的复杂的视线网,构成了东德统治国家的基础。而相机,便成为了最好的载体。
丨 被拍摄的间谍
德国摄影师Simon Menner研究了史塔西的照片档案,整理出版了一本名为《TOP SECRET》的画册。
丨 《Top Secret》封面
画册封面是一个身穿貂绒大衣,头戴貂绒帽子,眼戴深色墨镜的男子,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这张照片来自史塔西间谍培训手册,用于指导间谍伪装自己,以便在出入各种公共场合时不引人注目。
丨 培训手册:伪装
画册中有一个章节是“如何打扮成西方游客”。想象一下,一个来自社会主义国家的间谍,把自己打扮成想象中资本主义国家游客的模样,目的是监视本国同胞与这些游客的接触。
丨 培训手册:打扮成西方游客
最吸引人的是一组宝丽来照片。画面中全是没有人的空镜头,比如一张书桌,而这张照片存在的目的,是间谍们在搜查书桌前,将它的样子拍下来,搜查结束再按原样摆放回去,不露痕迹。这或许是宝丽来相机最完美、也最邪恶的应用。
丨 被搜查的书桌
画册收录了关于如何贴假胡子、如何格斗、如何比划秘密手势、如何逮捕犯人、如何偷拍跟踪对象、如何收集证据的示范照片,堪称“东德间谍指南”。
丨 培训手册:近身格斗
丨 培训手册:逮捕嫌犯
丨 培训手册:发送暗号
丨 培训手册:假发的应用
书中还有史塔西密探的自拍,以及他们拍摄的小鸭子、小猫、小松鼠的照片——作者认为这些倒不是用于情报,而是单纯的兴趣,跟你拍自家猫咪一样。
丨 间谍拍摄的老鼠
丨 路边的羊
时过境迁之后,这些照片难免显得滑稽,但作者Simon Menner在采访中说道:“决不能忘记这本书的内容是完全严肃的,它的照片是彻彻底底被用于压迫民众的。想笑是正常的,但是也要感到如鲠在喉。”
毕竟,这一切并没有真正的时过境迁。
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1989年11月9日,东德德国统一社会党主席埃贡•克伦茨(Egon Krenz)在广播和电视直播中颁布新的旅游法,允许东德国民前往西德旅游。一个小时内,1.5万人涌入西德。4周之后,东德当局重新开放勃兰登堡门,民众开始自发拆除周围的柏林墙。那一年的圣诞节,有240万民众前往西德旅游,占东德总人口的六分之一。
1990年10月3日,东、西德正式统一,东德并入西德。史塔西的头目艾力希•米尔克(Erich Mielke)没有获得流亡苏联的机会,他的老大哥克格勃在最后关头没有做到不抛弃、不放弃,艾力希•米尔克最终被判入狱6年。
耐人寻味的是,在所有史塔西的正式雇员中,只有一人被判入狱——他叫维尔纳•方克(Werner Funk),在史塔西某个城乡结合部的分部当看门大叔,某天因为喝了太多伏特加,开枪误伤了两位路人。
丨 总部合影
针对东德前政权的清算涉及非常复杂的法律困境,这一过程甚至到今天都没有完全结束。这其中涉及汉娜•阿伦特提出的著名观点,“平庸的恶”。
丨 史塔西举行的化妆舞会
1990年5月31日,是史塔西最后一次登上历史舞台的日子。它对着整个西德广播,“任务结束”,让间谍们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此前一周,东德军方情报部也对西德进行了一次广播,同样是让自己的间谍中止任务,但播送的内容却是军官们的合唱。曲目是一首儿歌,描述了一只在湖上戏水的天鹅,据说其歌词的含义是,“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丨 史塔西档案:天鹅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