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年增长神话遭遇“成长的烦恼”：澳洲移民是引擎还是掣肘

本月早些时候，澳央行今年第四次下调了对消费和经济增长的预测，莫里森政府关注的两项关键预测指标消费和经济增长将趋缓：今年家庭消费增长率预计将降至1.4％，然后在明年上半年升至1.9％。

这低于央行8月份1.5％和2.1％的预测。今年的经济增长率为2.3％，2020财年为2.6％。也低于8月份2.4％和2.7％的预测。

迄今为止，试图拉动澳洲经济增长的尝试均未见成效。工资增长乏力，最近的减税等刺激措施几乎没有产生影响。

近日澳大利亚人口研究所（The Australian Population Research Institute）的一份报告从就业与增长的角度探究了这个问题：为何迄今为止货币政策未能奏效？

这份题为《澳大利亚的“就业与增长”战略：通向低生产率经济的道路》，该报告认为，低技能移民的激增正在损害工资增长并导致了低生产率的经济。

移民数量明降暗升

在联盟党政府“就业与增长”战略中，一个核心组成部分是劳动力供应的快速增长。

在今年8月向众议院经济委员会发表讲话时，央行行长Phillip Lowe的措辞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他承认货币政策行不通，这是因为澳洲的劳动力供应增长快于澳洲联储的预期。他承认，这意味着雇主不必为工人进行更多的竞争，因此不必增加工资。

Lowe说，劳动力供应强劲的原因是劳动力市场参与度的上升。他还承认澳央行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央行曾预期较低的利率会增加消费者的支出，反过来，这将导致对劳动力的竞争加剧，从而提高工资。但是，较高的劳动力市场参与率打破了这一预期。

Lowe的说法与人口研究所关于劳动力供应增长的重要性的假设相一致。但是，Lowe对于劳动力增长的主要来源并未详述。而人口研究所指出，劳动力增长的主要来源就是海外净移民，央行行长之所以没有提及这一点，因为这样做会挑战联盟党政府和央行对“就业与增长”战略的承诺。

“就业与增长”是联盟政府经济战略的核心关键词。今年大选前和赢得选举后，联盟党一直在致力于促进高水平的就业增长和持续的经济增长的承诺，并通过压缩预算、商业税收和调整监管政策等措施，成功树立了一个出色经济管理者的形象。

不过，该战略还包括一项政策承诺，即维持人口的高水平增长，这主要来自海外净移民，虽然联盟党政府并未公开指明这一点，但实际数据却是最好的注脚。

联盟党及其顾问，包括财政部和澳央行都知道，这样的人口政策将为澳大利亚的总体经济增长奠定一个基础，有助于维持澳大利亚28年不间断经济增长的“神话”。

为此，联盟制定的移民政策中，一个内容是确保海外净移民在未来两年内保持在每年25万的当前水平附近。因此，海外净移民每年为澳洲贡献了约1.0％的人口增长率，并将仍然是澳大利亚当前1.6％的总体年度人口增长的主要来源。

自去年起，政府已将永久移民从每年的19万减少到16万，这一削减幅度并不算小，但是，每年新引入的永久移民的减少，并不代表每年总体海外净移民数量的下降。在澳大利亚，持有临时入境签证的移民数量已从2015年6月的180万增加到2019年6月的220万。

反思“就业与增长”战略

人口研究所认为，这种增长的结果是，澳大利亚目前的移民计划实际上是以低技能移民而非高技能移民为主。

这项政策包括扩大对国际教育业和园艺业在内的更广泛的产业补贴范围，还包括增加偏远地区移民签证量，以缓解大都市地区的的人口压力。但无论如何，临时签证持有者都被允许在劳动力市场中有额外的时间在这些行业或地区寻找就业机会。

据生产力委员会（PC）的数据，到2017-18财年和2018-19财年，澳洲几乎所有商品和服务的产出增长都归因于工作时间的增加。劳动生产率的贡献（定义为每小时工作产出的增长）可以忽略不计。

来源：生产力委员会

而工作时间的增加主要来源是人口增长，即来自海外净移民。此外，老年人和妇女中劳动力市场参与度的增加也是其中的因素之一。

在经济支出方面，澳大利亚国内生产总值的大部分增长都归功于额外的消费者，再加上商品行业产生的额外公共支出和出口收入。

参照一下其它国家，澳洲的工资停滞之谜或许更容易得到解释。人口研究所指出，目前美国的劳动力需求的增长超过了劳动力供应的增长。结果是美国的工资增长和通胀现在超过了澳大利亚，而且失业率也大大低于澳大利亚。

澳洲的临时签证的移民中许多都集中在使用低技能行业，即使在许多专业劳动力市场上，就业竞争也很激烈。在劳动力供应充足的情况下，但雇主不必提高工资水平，也不必投资节省劳动力的设备。如果需要更多的产出，他们可以简单地更多地运转现有设备，或以现有的工资水平雇用更多的工人。

人口研究所说，从这个角度来看，“就业与增长”战略是问题的一部分，而不是解决方案。尽管“就业与增长”战略看似强大，但澳洲或将陷入低生产率之路，经济增长越来越依赖于于人口的持续增长。在这一战略之下，澳洲相对单一的、以大宗商品为基础的经济，愈发背上越来越大而生产率无从提高的负担。